令冉习习感到一丝遗憾和悲哀的是,律擎寰似乎并不完完全全地信任她。
这也难怪,她的身份太尴尬了,任谁都会用有色眼镜打量着她。
可是,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在这种紧要关头,能够得到这个男人的信任
。毕竟,他是不同的,他们的关系也是不同的。
“我沒有不相信你,你不用紧张。”
末了,律擎寰终于开口说道。但是,虽然他说他信任她,可冉习习难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有多高,相比于语言,她更相信肢体动作和微表情等很难造假的一系列反应。
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冉习习和律擎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想,她还是很难做到城府极深,只要自己的心中有芥蒂,就很难做到表面上的若无其事。
“现在不是紧张不紧张的问題,第一,要查出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題,我不相信这是单纯的巧合。第二,我们的新品发布会怎么办,取消是不可能的,按照原计划进行也是不可能的。”
她握紧拳头,只觉得万分头痛。
律擎寰比她更清楚这两个问題的重要性,只不过,现在整件事还属于公司的机密,除了刚才那些人,其余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暂时无法大张旗鼓地去调查,以免打草惊蛇。
“距离明天的新品发布会还有二十个小时,我们已经沒有时间去更换方案了,公司的新品绝对不能被扣上抄袭的帽子,尤其是,他们故意也推出了一款全新的面霜,这对我们來说,已经非常不利了,假如连宣传照都走了同一个路子,那就将会更麻烦。”
沉吟片刻,律擎寰只能拿出壮士断腕的勇气,准备让这一次的新品发布会无限期延后。
冉习习的眉心一跳,她脱口道:“不行。这样我们就输得太惨了。”
她很清楚,在国内地区,“硫觅”的竞争对手其实不只是“彩姿”一家,还有其他七七八八新兴的大小品牌。另外,无论是日韩还是欧美,这些年都越來越重视亚洲市场,内外夹击之下,沒有一家企业是可以做到毫无压力的。
“习习,有的时候,认输并不丢人。”
似乎知道她在纠结着什么,律擎寰试着安慰她,希望她能够接受眼下的事实。
哪知道,冉习习用力地摇了摇头,几乎要跳起來:“不。我不认输。我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假如我能在这最后的二十个小时里,重新拍出令大家满意的宣传照,是不是你就会答应,让新品发布会正常召开,”
律擎寰一怔,脱口道:“那是不可能的”
此前,她带着几个人在摄影棚里奋战了好几天,才算是完成了这一次的拍摄,而且后续还修改过。现在,只剩下二十个小时出头,如果要是把企划部重新规划风格、联系艺人造型师重新设计以及更换现场布景等等的时间都刨除掉,或许连十个小时的时间都沒有。
时间这么短,还能做什么,。
“要是我真的做不到,你再说不可能吧。”
冉习习承认自己是有些冲动,她也说不上來此刻是一种什么情绪,总之就是不能让自己这么多天的辛苦付之东流。
凭什么自己的心血要被别人白白糟蹋,她为了一张照片呕心沥血寝食难安的时候,谁又在乎。她在暗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的时候,谁又在乎。她为了一个画面而举着相机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时候,谁又在乎
。
就算这个世界上沒有任何人在乎这些,但她自己在乎。
人,活着一天,就得自己成全自己一天。
律擎寰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复杂,他何尝不知道冉习习因为这件事而彻底被激怒,然而情况摆在这里,他也无能为力。
最后,他还是主动说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她顾不得理会,幸好自己的那些设备都放在律擎寰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冉习习在保险柜前单腿跪下,一样样地将需要的器材从里面拿出來,全都塞进那个黑色尼龙背包里。
“帮我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就可以。”
冉习习顿了两秒钟,低头说道。
然后,她将背包抱在怀中,转头就走。
律擎寰想要喊住她,可又清楚知道冉习习的性格,她就算撞到头,恐怕也会比别人撞得响亮一些。
无奈之下,他只好坐下來,闭上眼睛,用手按住太阳穴,陷入了沉思之中。
走出办公室,冉习习想了一下,她发现自己一个人背着摄影器材,到处乱跑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犹豫了几秒钟,她再次直奔摄影棚,找到了刚才那个为自己仗义执言的灯光师,又找到另一个道具助理,三个人一起走出嘉皇娱乐的大楼。
站在路口,冉习习有些茫然。
这些天,她满脑子里都是中国风的元素,写意画,工笔画,仕女图,瘦金体,唐三彩,笔墨纸砚闭上眼睛,冉习习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这些全都甩出去。
“彩姿”已经抢先一步,把以上这些几乎全都用光了,虽然,在冉习习看來,他们这一次用力过猛,几乎把她写在草图上的各个元素试了个遍,美则美矣,却像极了大杂烩,乱哄哄炒出來一锅,管它吃起來香不香,反正是吸引到了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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