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动静太大,余庆生和傅笃生选了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余庆生将部队重新布置:一连二连守住古堆的外围,三连从挖掘现场一直排到庞家墩,以保证挖掘出来的古物的安全。
然后他和傅笃生率领杜义清等三十人再次下到了洞底。
这时他们每人手里都有一个大号手电筒。这些手电筒打出来的亮光使得周围明如白昼。
到了有白木条的地方,这下才彻底看清楚了,这些白木条全都是三丈来长、两尺来方的木条,足有数百根之多。
白木条的颜色呈板栗色,堆成约两米高、大小不等的十字方格。白木条包裹的中间,有一口看起来很大的棺材,它静静地躺在那里。那棺材似乎还发出一种熠熠的光彩。
大家都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那副棺材。
大家似乎都在想:难道这便是几千年前的那个姓熊的楚王睡的棺材?他们几个月辛辛苦苦的努力就是为了得到它?……
大家似乎都在心底里发出这样的询问:都说挖人家的祖坟会倒八辈子大霉?都说那棺材是纯金打造的?都说……
这些想法,这些询问,奇奇怪怪,惑头颠脑……
当然他们只是下级军官,从小又远离中原,对于楚器的价值还只是一些道听途说极模糊的认识。
注视片刻,余庆生说:“大家都不用紧张,更不用害怕。按照我们事先的安排,大家动手先将白木条运出去。千万注意,牢记大帅的训诫。"
于是大家就动起手来。
一根白木条有几十斤重,为了节省时间,余庆生让大家排成两行,从工作面一直排到洞顶,再安排人在上面接应。
而这些白木条又用传递的办法运到了庞家墩。
余庆生事先选好一间房子贮存此物。总务兰如升用一块小木板,用打“正"字的方式作出统计。
老何和楚文明都被叫来帮忙。
白木条搬完了,兰如升一数“正”字,计九百五十根。楚文明一见这数字,立刻想到“九五之尊"这个词。敢情在两千年前,古代的君王就用“九五"来替代最高的地位。
在洞底,白木条搬完后,大家想直奔棺材,都想看看那棺材是不是纯金打造?那个几千年前的古人是个啥样子?
余庆生见大家跃跃欲试,忙拦住说:“且慢!听说这个楚王立了个无字碑。他为什么要立无字碑?我想可能是不想让后人晓得他的身份。而既是刻意隐瞒,他的墓穴中会不会设有机关呢?所以我们大家要时刻提防。"
大家一听,觉得有道理,当即吓得像泥菩萨一般呆立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
杜义清说:“长官,那要怎样才能晓得有没有机关呢?”
有人用手电筒照了照,说:“棺材周围好像有许多东西围着,难道那就是机关?”
其实大家都看到了棺材周围放置的那些东西,那可是老鼻子的多了。
大家都没有把握,都萌发了退意。
有人说:“这里的东西可能很值钱,但得到了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全数上缴。为了这些东西而丧了命,值得吗?就是这些东西都归自己,没有命去享受又有什么用呢?”
一席话说得大伙心灰意懒,一个个移动脚步就往后退。
余庆生说:“莫在这里蛊惑人心。我们都是大帅的兵,为大帅做点事也是应该的。说不定这事做成后,大帅一高兴,给各位升上那么一两级,皆有可能。”
这个运输部队本归集团军后勤部管,余庆生是交际科长,八杆子打不着。所以这些人听了余庆生的话,都嗤之以鼻。
有人讥讽地说:“余长官,大帅高兴,是你给他做了这件好事,该升官也是你,哪会论到我们的身上来。哈,大家说是吧?”
“对!对!哪有我们的份!"很多人附和。
杜义清来给余庆生解围,杜义清说:“各位弟兄,快别说那些没用的话了。还是快点想办法解决当前的问题吧!”
杜义清在运输营这些下级军官里头蛮有些威望,当下大家都停止斗嘴,变得安静起来了。
余庆生在心里想:如果自己不出面,是没有任何人出面的。但这确实是冒险的事!因此而丧命是不值得的。不如还是先上去再想办法。
这时一个叫邓金的排长站了出来。他说:“余长官,傅长官,我愿意去试试。但是我有个条件。"
傅笃生一直在一旁着急,但他也不愿去冒险。现在见有人肯出来,忙问:“邓少尉,你说,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是在我俩的职权范围之内。"
“我要在这些东西里面拿一样我自己想要的东西。"邓金说。
余庆生听后连忙摇头,他说:“别的什么都可以考虑,唯独这里面的东西,一样都动不得。动了,我们在李帅那里交不了差。"
邓金说:“那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傅笃生来到余庆生身边,附在他耳朵上说:“余少校,不如先答应,还不晓得有命拿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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