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明将青铜器放好,用下胲向柯岩点了几下。
他鉴定的结果与柯岩的相同一一这是二千多年前战国时期的青铜器,属于国家一级保护文物。
柯岩和楚文明在鉴定的时候,来人一直在盯着,神情专注,一看就知是老辣的文物贩子。
柯岩问:“先生贵姓?”
来人答:“免贵姓曾。”
“呃,曾先生,请问您手上有多少这样的古董?如果很多,我们可不可以另择时间看看?”柯岩又问。
“当然可以。只是这一只您还没叫盘子①呢?”来人说。
“这一只下蛋②嘛,是明末的青铜器,不过是高仿③,在市场上价格不会很高。”柯岩故意压低价码,反正这个姓曾的并不识货。
“哼哼,你耍我是吧?这可是生玩④,并不是爬山头⑤,你耍我不辨真伪?你要知道,我是花钱请行家鉴定了的,这是战国时期的黄货⑥。”谁知那人听罢,立马叫了起来。
“嘘!……”楚文明赶紧制止,“大家小声点,这是在酒楼里。”
他的话让来人赶紧噤声,只是表示受了奚落的样子。
柯岩“哼”了一声,说:“行家?哪有那么多行家?告诉你,这件仿制品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足以乱真。我猜你根本没说实话,你不是收得农人的,十有八九是从别的同行手里趸来的。”
柯岩本是故弄玄虚,弄懵来人,所以就胡说一气。
不巧的是,来人的眼变直了。因为他的这件东西真的是从别的文物贩子那儿趸来的。
“曾先生,你说不清古物的来处,纵使你是真货,我们也是不敢收的。”楚文明说。
“那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打搅了,对不起!”姓曾的还是礼貌地说,边说边要将青铜器收起来。
“你认为你还能跑得了吗?”柯岩眼一瞪,突然变脸说,“徐刚、滕青,拿下!”
这一突然变化,让气氛骤然凝重起来。
徐刚、滕青将姓曾的扭住。
这一变化来得太突然,姓曾的像受到了晴天霹雳。
“你们是……”姓曾的脸色煞白,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们是文物缉私队的!”柯岩明白地告诉他。
“啊!……”来人彻底地崩溃了。
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以前只是听说寿县有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这次真的见着了。可它到底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呢?
是不是从李三古堆呢?
柯岩和楚文明商量着:这件古物是个突破口,顺着这个突破口就会找到它的出处。
他们突击审讯了姓曾的文物贩子,在他那里又获得了十几件战国时期的青铜器,有鬲、甗、簠、敦、壶及几种鸟兽尊等。
不过这些东西柯岩是叫不出名字来的,只有楚文明知道。
但此种情况柯岩又不能表现出来,他是蔡大师的高足,是楚文明的师哥,是有名的专家,哪有说不出名字的道理?!
但是追踪下去,收获却不大,除了几件不太起眼的古物有出处外,其他的都找不到它们的源头。
也就是说这些古物是经过很多人的手传来传去的。谁也说不清最先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那几件不太起眼的古物最后追踪到朱家集的朱旭初身上,是他卖出来的东西。
柯岩他们追到了朱家集,当场拘押了朱旭初。
朱旭初招出了庞子平,但他们一口咬定这些东西都是大水过后检到的,还带柯岩他们到了李三古堆坍塌的现场。
在朱家集柯岩与王一博会合了。王一博将勘察李三古堆及周围古堆的情况介绍给柯岩听。
柯岩和楚文明亲到李三古堆察看,见李三古堆确被挖得千疮百孔,心里很气愤。
让他们震惊的是,造成李三古堆千疮百孔的重要原因,竟是去年的一次大规模的盗墓。
有一个叫张子清的盗墓大佬与朱旭初、庞子平勾结,组织一百多人,挖了一个月(据说还从河南请了墓师)。盗墓贼从李三古堆盗得三四百件古物。
但李三古堆到底挖到什么程度,因为现场大部被毁(很多大坑被回填),所以根本不好说。
柯岩对楚光明说:“看来应该敦促上级部门早点对李三古堆进行发掘研究,否则就会后悔莫及!”
楚光明说:“学兄,难啊!国家一直战乱不断,尤其是日本人对我国的侵略日益加剧,政府那顾得上地下的死人古物呐!”
作为一位文物科研工作者,楚光明说到这儿总免不了痛心疾首。
柯岩的特遣队到寿县来了的消息,终究还是被唐明友和陈布林晓得了。他们不知道柯岩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所以急于要找到特遣队。
而且,他们恐慌的不仅仅是那块无字碑,(他们以为特遣队是为追踪无字碑而来),还有去年组织的那次盗墓,尽管作了防范。
去年,他们为了抛出无字碑,听从了古沛然的主意,先放出风去,摸摸民情民意,以确定能不能出手。
结果全县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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