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夕认得那篝火堆,当即怪叫了一声:“哇靠?这......这不是咱们的营地吗?怎么走回来了?”我摇了摇头道:“不是走回来了,是营地回来了!”重夕脑袋不够用,转头问我什么叫“营地回来了”,我叹了口气说:“早上咱们离开的时候是从营地往东走的,你看看现在我们在哪?”重夕听我这么一说,马上拿出了罗盘确认方位。果不其然,我们现在竟然是在营地的西面!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并没有走回头路,而是走了一个圈!
林峰小声地问我:“是不是中了人家的鬼打墙了?”我摇了摇头:“一路行来,我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鬼打墙是迷惑人视觉的,但是不谦虚地说,应该没有什么鬼打墙可以迷惑住我的视觉。所以说这应该不是鬼打墙。”
我又跟重夕和林峰商量了一下,重夕表示这可能是一种罕见的自然现象,就是传说当中的那种“鬼林子”,据说但凡进入这种林子的人就会被这林子困住,最后死在里面。而林峰则表示只能想到鬼打墙这一种解释。最后我们三人达成了共识,那就是照着刚刚的路线再走一遍!
这一次,我们的行进速度放缓了下来,并且在沿途的树上都坐下了明显的标记。就这样,我们又一次朝着东面走了。这次花的时间要比上次长了整整一个小时,沿途我一直在寻找着是否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可是无论我怎么看却都没有意思不正常的点出现。一直到我们再次走回了营地,地上的马蹄印还非常清晰,明显就是我们刚刚留下的。
重夕见这情形,终于起得大骂了一声:“妈的!这特么什么鬼地方,跟老子杠上了是怎么的?!”正在重夕抱怨之时,忽然听得不知从哪传来了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嘿嘿嘿,骂也没用!”这声音就好像昨天晚上的那种喊杀声一般,根本就无从辨别方向,我心说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中招了!
我厉声大喝道:“来者何人!?为什么不敢现身!”可是没能那猥琐的声音回答,就听得空中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他呀!见不得人!”
就在这洪亮的声音传出之后,眼前的景物竟然也发生了变化,本来已经没有了积雪的道路两旁竟然又出现了积雪,我们所站的位置也不是营地地位置了,而路边的雪地上竟然还站着一个人!这人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多岁,个头很矮,比重夕还要矮。国字脸上镶着一对席密儿(秸秆硬皮,很锋利——作者注)剌的小眼睛,显得那样不相称,一口黄板牙呲在嘴外,下巴上黄了吧唧的胡须稀稀拉拉,像是从外面扎进去似的,带着一顶东北常见的皮帽子,那帽子让人看了不禁想起《智取威虎山》里的栾平!
我心说天底下还有这么丑的人!得亏我们人多,这要是单独在旷野遇见,单就这长相,也得把人吓个半死!就见这矮老头梗着脖子,斜着小眼睛,好像对那洪量声音的来源,说:“我这逗孩子玩玩,你总得给我捅漏了,显你能耐啦?”空中那洪亮的声音接着说:“什么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吗?”还是那么洪量,好像在山谷里回音。
矮个子不服气,说:“这是老海哥的儿子,那就是我大侄子!”
矮老头的话一说出口,我心中顿时一惊!心说不是吧,这老家伙竟然是我爸的旧相识?这不会就是干娘说的那伙人了吧!?我这么想着,便把目光投向了干娘,干娘也不太确定,所以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这会儿正听得空中那回音般的声音用一种责备的语气对那矮老头说:“有你这样当叔的吗?孩子远道而来,你哪怕给准备一口吃的,也算你这个叔没白当!可你却戏弄人家孩子!”这矮子老头还争辩着:“这小子是干阴阳行当的,江湖险恶,让他见见没见过的阵势,我这是锻炼锻炼他的胆略!”结果这话一出,那空中的声音竟然笑了:“哈哈,我可告诉你!这里面可有老海的儿媳妇,你为老不尊,叔公公吓唬侄儿媳妇!你就不怕将来见面海哥媳妇还打你耳刮子呀?!”
这回我可算是听明白了,看来这帮人根本就是在这等着我呢!听意思,这矮老头应该是故意捉弄我们,才让我们无限循环在这片林子里的,虽然出于好意,但是显然这做法可真是太猥琐了!并且从空中那声音的话锋里不难听出,我老娘当初可能痛扁过这矮老头,以至于这件事情成了这帮人当中的话柄了!
这矮老头“哎呀!”一声,跺脚说:“这茬我真不知道!老三误我!”随后转身忙上前说:“大侄子啊!叔不知道侄媳妇在这,赶紧快家里请,喝口茶暖暖身子!”说着,伸手就拽我的马缰绳,我的马大概也是嫌他丑,仰着脑袋反抗!他个子矮,那情景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连忙下马朝空中抱拳,说道:“多谢前辈庇佑!”这矮老头说:“这是空谷传声的本事,他人还在谷外呢!不用理会!”我一看,既然这矮子是叔叔辈,那就是长辈,也赶忙行礼:“小侄不知这是叔父在此,不请自到,多有打扰,还请叔父宽宥!”那矮老头连连摆手,“爷们,咱们没那么多讲究。走,咱到家喝口茶,暖暖身子!哈哈,好小子!”说罢,用手一指,说:“我在前面走,你们的马跟上......说着当先一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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