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镶嵌于看不见结界上的血星们纷纷掉落在地,重新化为那嗜血如命的蠕须狂刀。
真魔熵怔怔地眺望兽宫,眼底的血红……一点点自漆黑之下泛起。
真魔熵的癫狂……莫名停止,但他脸上表情,却露出悲怅。
“啊啊啊啊!”
发出尖叫,真魔熵抱着脑袋仓皇地逃离兽宫的地界。
若元尊才是秩序, 他为何不一直停留帝国。阻止动乱的萌芽?
若元尊尚有意志长存星海,他为何不掐灭自己的生息,为逝去的万千真魔复仇?
真魔熵猜想不透元尊的想法,亦无比忌惮元尊残留的气息,只要他的意志存在,站在他身旁的自己, 就会不断地想起帝国覆灭的一幕又一幕。
他痛苦,他憎恶!
他厌恶元尊让他清静而又不收取自己的性命。任他一次又一次在自毁与毁灭一切的罪恶中沉沦。
“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
大声尖叫唾骂着元尊,真魔熵迅速消失于星海之中,连同那把掉落在地的蠕须刀也一并消失不见。
“小小!小小!真小小!”
子魔根本就不知道真魔帝国诸强之间的纠葛,也并不关心真魔熵在嘟囔些什么,此时此刻,她只知道那可怕的恶魔终于走了,她将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真小小身上。
然而,此刻真小小的状态,十分奇怪。
她的确伤重,但以真魔强横的肉体还有她体内契约的无穷战兽为基,并不一击致命。
可现实却是……死亡的气息在她身上蔓延,她紧闭双眼,皮肤惨白, 体内的兽塔,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
怎么会?
子魔跪在真小小身旁, 拼命用手去遮掩她伤口流出的鲜血,试图将倒塌的兽塔像积木一样重新搭建。
此刻,子魔脑海中,突然出现关于真小小的更多记忆……
“当年在东灵,连子濯挖了你的丹,你依旧没有放弃,身坠北岩兽海,成就更强修为归来!真小小,你是不死之身!你怎么敢死!你怎么敢!!!”
声嘶力竭地尖叫,子魔把真小小紧紧抱在胸口处,但怀里的人,越来越冷,一点儿温度都没留下。
“你生来就是个小祸害,总是能在逆境中拼出自己的路!换了别人,早在道途上死一万次,可你却把那些比你强大的对手,都一一干掉了!这一次你为什么不能跟平常一样?那该死的吞丹恶魔明明已经走了!给我醒过来!”
“醒来看着我!我才是神宵仙子!你答应过虚灵,好好守护我!没有你,我多寂寞!”
子魔大声地哭喊,双眼滚落红色的血泪。
过去,现在,未来……三尊通感。
在同一时间,那呆坐于环中天,彻底放弃自我,堕落空境的紫环也猛地抬起头开,一滴血泪从眼中滚出。
“灭了……真可惜呀……”
坛道佛子没有看见紫环的血泪,因为此刻环中天处还有更令人意外的事情上演!
新生的胧台与裂台同时消失不见,那一闪而逝的气息,都属于同一个年轻的圣人。
他……
死了!
是以以他缺意凝成的两座新道台也从有到无。死亡,似乎可以抹杀一个人存在的所有痕迹。
不过这一点儿也不影响坛道佛子的计划,多余的东西,灭了就灭了,胧台还有无疆与大梦在代表,裂台还有天珠子的本源道法支撑。而且隐隐地……他知道这消失的“胧”与“裂”被何人所灭!
那杀戮者,应该要归来!
“我知道……她为何如此。”
站在子魔身后的玉化真君淡淡地说道。
“因为她亲眼看到了自己道侣的死亡。”
是的。
子魔怔住。
蓦然想起虚灵为保护自己而亡的那惨烈画面,那心脏被撕成一片片的刺痛感,再一次如黑夜一般笼罩她整个心房。
当年神霄就是因此……决绝地走上了分裂自我的道路,在此之前,子魔一直认为紫环是追求大道成痴,现在再想一想,也许她是因为根本承受不了虚灵死亡之痛,才将自己,连同虚灵,连同情与良心……通通从未来尊上剔除!
从某种意义上说,神霄与真魔熵的际遇一样,都无法在清醒状态下回顾自己的过往,因为往昔的一帧一帧画面,对他们来说就是切肤之痛!
“所以说,我失去了儿子,现在还要失去儿媳?”大梦道尊咳嗽连连,脸上挂着悲怅难以形容的表情。
他与真小小一样,亲眼看到了自己儿子分裂千魂,在血星中死灭的画面,在此过程中……他曾在雪舟灵魂内烙印的“魂真”之魄,也碎得四分五裂,此时此刻,他再也找不到那种随时随地能感应梦雪舟的感觉。
仿佛失了臂,又犹如被人剖心。
那失去的部分,再也不会生长出来,永永远远,彻彻底底化为齑粉。
最不能接受的是,儿子用牺牲生命为代价换来的真小小,竟在此时绝望地选择了生机枯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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