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师父,不知道吗?
苏琉玉张了张口,干笑一声,到底没说出来。
“我就是觉得,砍手太严重了。”她心不在焉的开口。
“等殿下登上大宝,可以亲自废除这条。”
沈怀舟倒没在意。
苏琉玉小声的叹了口气。
她不想登基啊。
苏琉玉身子稍微暖和了一点,又泡了脚,就上床休息了。
冷了一天,几乎一沾床就睡了过去。
只是这一觉,睡的并不好。
她梦见自己被抓进大牢,官兵如同阎王,要剁了她的手。
她不管怎么求饶都没用,那刀又锋又利,一下子砍了下去。
画面一转,又到了朝堂上,她看到文武百官,全都看不清样子,但每个人都说她谋逆,当诛,要杀头。
她看到她娘。
看到她三个姐姐。
都被压在那里。
刽子手一脸罗刹恐怖的样子挥下巨刃。
“不要——”
她猛地惊醒,一身的冷汗。
“醒了,醒了,可算是醒了。”
“琉玉兄,你怎么样,发烧烧的吓死人了。”
“玉哥儿,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赶紧让大夫看看。”
身边,是秦山书院的学生围在床边,一脸担心。
苏琉玉没回话,扫了一眼众人,最后落到宋彦之脸上。
“彦之兄,我有话,要和你说。”
她满头大汗,着急的开口。
林斐担心的看着苏琉玉,觉得她表情特别不对,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招呼众人:
“我们先出去,醒了就好了,我们在外面等等。”
于良和张震也点点头,不敢打扰。
一伙人原本考完激动的心情也平复了下,准备稍后再跟苏琉玉分享。
人全部走完了。
宋彦之走过来,坐在床头,摸了摸苏琉玉的额头。
“殿下,有什么吩咐?”
苏琉玉心口扑通扑通的跳,梦里场景一幕幕的浮现在脑海。
“我......”
她张了张口,捏紧身下的被子。
“殿下,你在害怕。”宋彦之低沉的嗓音没有任何起伏。
他只是凑近了她,摸了摸她的头,顺势把额前的碎发并入耳后。
“不要害怕。”他说:“我在。”
但苏琉玉却没有因为这一句而平复心里的恐惧。
她没看他,只是把话说的又急又快,一张小脸,吓的惨白。
“宋彦之,我做了个噩梦,我梦见我被发现了,我去参加考试,那些人要砍了我的手,我梦见我娘,我姐姐,她们因为我,要被砍头。”
她向来镇定,处事为人在外人看皆是稳妥自重,但她知道,她唯一的软肋,却是她娘,还有三个姐姐。
她穿到这里,对陌生的环境皆是无知和害怕,是林秀芸照顾她,心疼她,还有她长姐,虽然泼辣,但是对她却极好,为了供他读书,那双手不知道洗了多少衣服,还有她二姐三姐。
想到这里,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狠狠咽下涌出的泪意。
如果是师父在,她肯定不争气的哭了。
但唯一知道她身份的只有宋彦之,当着这位面,她却不想这么矫情。
“殿下,你看着我。”他直视苏琉玉,一双眼,如漆似墨。
苏琉玉抬头对上他务必慎重的双眼。
“臣,宋彦之,奉先帝遗命,匡扶正统,所学所知所用皆为殿下一人,臣,是扫除异己的刀,是披荆斩棘的刃,这一切,不会太久,你且等着。”
你且等着。
四个字。
带着他所有的承诺和抱负。
就这样轻易的,说了出来。
说的无比认真与慎重。
慎重到苏琉玉眼睛一酸,直接流下泪来。
她赶紧别过头,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宋彦之。”
她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面响起。
却没等他回话,而是接着说了一句。
“我就是发发牢骚,起床气你懂不懂。”
宋彦之嘴角微翘,笑的包容。
他滚了滚喉咙,说了四个字。
“但我不是。”
我是认真的。
......
苏琉玉感染了风寒,虽然发了低烧,但被噩梦一吓,确是好了大半。
神医玉崖儿姗姗来迟。
号了脉,写了个方子,顺便嘱咐加了点诊金,又赶紧溜了。
虽然苏琉玉一再强调自己好了,但沈怀舟和院长还有一干秦山书院学生外加苏有余坚决遏令她下床。
“本来受伤还未大好,又感染风寒,此时不养着,日后有的你受。”
“怀舟说的对,你小子就是不老实,明天张榜我帮你去看,你赶紧休息休息。”院长老脸一阵严肃。
几个来看病的学生看到苏琉玉气色好了不少,赶紧当着她面炫耀。
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琉玉兄,我感觉我这次考的不错,题我都会。”
“去年考县试我一点把握都没有,今天全部题我都胸有成竹。”
“是啊,琉玉兄你辅导的真厉害,要是咱们一起去州学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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