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封地,只是暂缓之策,小弟你别急,你二哥自有主意,你相信他。”
宜欢怕她还不行,又补充一句。
“你二哥手里有兵,无人能欺的了他,而且这是大元内政,若是别国插手,岂不更让人有机会弹劾。”
苏琉玉盯着她,看她眸色认真,再次确认一句。
“真的只是暂缓之策?”
宜欢笑着瞪了她一眼:“当然,若真有事,还有小弟呢,是吧。”
“二哥的事就是朕的事,若是二哥有难,朕自然相帮。”
宜欢顺着她,又附和几句。
随后宫道外报更的声音响起,宜欢此时无醉意,也就告辞了。
苏琉玉亲自送她去宫门外,待看车马走远才唤出来暗卫。
“让小宋大人打听一下怎么回事。”她一身烫金龙袍在月色之下灿然生辉,行走摆动间,龙纹可现,她看着马车背影,眉宇微皱。
“顺便打听下,二哥什么时候回国。”
她总归是不放心。
直觉有什么事。
......
夜深。
风更大了些。
宜欢笼罩在月色霜华之间,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回来了?”毓贞提笔在案台上写信:“府里打点好了吗?”
宜欢走进屋,拿过一件斗篷,给他披上,轻柔道:
“一切都安置妥当,随时便可出发。”
她又看了眼案台上的信。
“这信,是留给小弟的?”
毓贞点点头,转头拉过身后的宜欢。
看着她,抱歉一笑。
“以后,怕是要委屈你了,漠北蛮夷之地,你身子又不好。”
太子毓贞,少有说如此贴心之话,宜欢眼眶一热,赶紧借着整理发梢的动作把眼眶的泪拭了去。
“成婚多年,我们还说这些作甚。”
两人成婚,是皇家之令,大婚是他们初次见面。
十年载,两人感情虽不轰轰烈烈,但却胜在长久。
毓贞拍拍她的手,没在多话,继续提笔写信。
“夫君,为何此事,不能让琉玉知道,凭她的势力,想来有办法......”
“不用。”
毓贞没有等她说完,便立马打断。
“大齐和大魏本是一国,所以大哥和小弟之间,感情颇深,而本宫......”
他叹了一口气。
“本宫有自知之明,况且,即便小弟重视这份兄弟之情,本宫也无颜开口。”
太子毓贞,皇后嫡子,出生受封太子之位,骨子里便带着一份尊贵。
如今,权利被下,手中无兵,落魄自此,便不想让人怜悯,可怜。
“伐金一战,大哥把虎符给小弟,两人是过命之交,而本宫这个二哥,不过是有点银子,让小弟看重两眼,如今各方打点银两所剩无几,便连最后一点用都没有,何必再自讨没趣。”
终究是隔了一层的。
毓贞心想。
熹帝和小弟之间,三天一封信,从未间断。
而自己在大魏久居,两人却少有见面。
“情分这东西,实在太过寡淡。”
他摇摇头,只觉得心中憋闷,又说了一句。
“等去了封地,若是小弟需要银子急用,便给她凑凑,别马上拒绝,本宫来想办法。”
说完,他又觉得不妥,苦笑一声。
“本宫这二哥,当的实在没用,如今,还强撑着面子,不忍断了这份兄弟之情,你说本宫,是不是疯了。”
他握紧她的手,声音艰涩。
“得来不易才知弥足珍贵。”
这句话,让宜欢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是懂他的。
这十载,她都懂他的隐忍。
当初,元后生下毓贞,挣来太子之位,正宫皇储人选,身份尊贵,无人非议。
但偏偏,元后老来得子,生了相差十岁的蔺王。
两位嫡子,说一碗水端平那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生蔺王几乎去掉元后大半条命,自然是疼到骨子里,要什么给什么。
太子自小承袭帝王之道,极为懂事知礼,而蔺王,则截然相反。
会说话,会哄人,自小为人处世都是极为通透,性格张扬,做事雷厉风行,与沉稳有礼的毓贞相差甚大。
但偏偏元帝和元后宝贝的不得了。
即便自小蔺王对着兄长不敬,也多是一句:
你是兄长,就该让着弟弟。
更为可笑是。
太子毓贞手里的兵权,也被元后这一句你弟弟喜欢,剥夺而走。
实属荒谬。
更别说原先的太子党。
两人都是一母所出,正宫嫡子,更别说再加上蔺王野心极大,从未掩饰,朝堂更是全数倒戈。
宜欢收回愤恨的思绪,拉过他的手。
“臣妾都明白,若是去了封地,小弟需要银子,臣妾嫁妆还是有的。”
她笑道:
“小弟是大魏明君,能助她一臂之力,臣妾很高兴。”
“委屈你了,小弟确实很穷。”
真的很穷。
太子毓贞又补了一句。
破烂小国一个丰收之年就这样庆祝,在他们大元可是年年丰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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