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床之上,铺着龙凤锦被。
喜帐两侧,燃着龙凤花烛。
烛火昏黄,把床上穿着吉服的小新郎照的格外俊俏。
云崖儿看她这醉酒的样子就来气。
他忍了忍。
把布巾拧干,替她摸了一把脸,又把她外衫和靴子脱了,让她滚到里面睡去。
做完这一切,他才掀开喜被,躺了进去。
被窝里,还带着一点余温,云崖儿往外挪了挪,恪守于礼,还是保持了点距离。
他仰躺在床上,透着夜色和烛火,拿出锦囊里同心结系的两缕青丝。
结发夫妻......
少年脸蓦地红了。
随后。
他从怀里掏出随身的鸦青色钱袋。
这是玄右真人留给他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曾经,这里面存着一枚活死人肉白骨的神药。
现在,这里面放着一枚私章,还有两缕青丝。
少年郑重的收回怀里。
闭目,睡觉。
只是......
苏琉玉这人。
坏习惯是真的多。
两人自长清村分别,说实话,云崖儿都忘记她这臭毛病了。
在第六次把她蹬掉的被子拽回来的时候,他彻底的火了。
“起来!别睡了!”
他想把她丢出去。
苏琉玉本就是醉着,被吵醒,赶紧用脚踹了踹他。
“崖哥,你能不能别吵了。”
云崖儿向来不惯着她。
他把被子蒙到苏琉玉头上,想把她憋死。
只是看她两秒没动静,又气的把被子给她扯了。
少年坐在床上瞪着她。
自个儿跟自个儿生了一会闷气后,又自个儿躺了回去。
这毛病。
要改。
他想。
明天还得给她扎一针。
龙凤花烛燃了一夜。
晨起寅时。
苏琉玉万年不变的作息,让她睁开眼。
睡了一觉,精神饱满。
她坐起身,看向床侧,缩成一角冻得有点发抖的人。
“......”
崖哥不喜欢盖被子吗?
这毛病。
要改。
她把床角的大红锦被搭在他身上,
突然,门外响起浅浅的敲门声。
谁?
苏琉玉蹿下床,把外衫套上,来到外屋,打开一条门缝。
门外,是个穿着黑衣劲装的女子。
“我,贺媛。”
她也不客气,挤了进来,打量她一眼。
“你就是元文昭。”
“你是贺家小姐。”
贺媛收回打量,坐在外屋的茶案之上。
“你兄长说,你也不想娶亲,你就想要银子。”
“......”
“你想要银子,我想要清静,那咱们就各玩各的,以后谁都别管谁,你想要入仕,我也可以帮你,但我干什么,你不准插手。”
贺媛是将门儿女,说话也直爽,两句话,没有弯弯绕绕,点名要点。
苏琉玉了然,也欣赏她这脾性。
“大小姐是豪爽之人,那银子我就收了。”
收的好快!
贺媛想,你们文人不都是有傲骨吗?
怎么听到银子眼都亮了。
她咳了咳,收整思绪。
“等下点卯敬茶,我在外头等你,你收拾一下,还有,表面功夫是要做的,你会不会?”
苏琉玉笑了笑,她笑起来格外的好看,特别是真心实意的时候,眼神越发的温柔。
“知道了,娘子。”
“......”
贺媛瞪了她一眼,小小年纪,还晓得调戏她。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前夜,那窒息之感还尚存,让她心有余悸。
差点死了。
她想。
好在自己机智,迂回一二,打破这僵局。
不过,她那兄长倒是护着她,竟然自己替嫁。
真是搞不通这些文人。
“你快点,我爹不喜欢文人,你一会注意一点,别乱说话,你事情办得好,我的那份奉茶礼也给你。”
“知道了,娘子。”
“你小子,别给老娘贫嘴。”
“......”
果然是将门儿女。
苏琉玉自个儿收拾了一番,就和她去主院敬茶了。
护国公府八进八出。
如今她住的小院离主院还要走不少距离,而且,这小院离近后门,直通巷口主街,可以说,像是单独的一处宅院。
这倒是不错。
两人来到主院。
护国公和贺夫人二老已经坐在上座等着了。
昨夜护国公贺逵带着她敬了一下午的酒,两人倒是处的不错。
而贺夫人,看到苏琉玉的模样就打心眼里欢喜,怎么看怎么看满意。
两人按照规矩敬了茶,贺夫人掏出足足的红包,还有一枚白玉扳指,递给苏琉玉。
“儿子,快点拿着,以后一家人别客气。”
贺夫人比贺逵要显得年轻不少,早年随夫边疆苦战,是一路相伴过来的,性格也大气,不似后宅妇人讲究礼数,却让人很是舒服。
她给了奉茶礼,又悄悄掏出一枚上好的玉佩,塞在她袖子里,冲着她眨眨眼,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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