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明大殿的气氛瞬间凝固。
莫逆跪在地上,胸腔起伏,因急急赶来,喉咙一片腥甜。
“大元和大越联手,先攻破大齐国门,一路直闯京城,拿下中枢,后兵分三路,攻魏伐金灭齐,歼灭数城。”
苏琉玉心头剧震。
“我大魏五军如今都在洛州,若是大齐歼灭,我北荒岂不失防!”
殿内龙柱上的金雕盘龙被天子一怒的威压震的隐隐颤抖。
所有太监宫女瞬间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自皇上与大齐交好,北荒国门形同虚设,如今北荒只余下一万军械库将士为前方补给所用。”
若是北荒失防,我大魏百姓难守。
莫逆神色严肃,对上苏琉玉的双眼。
“属下愿带飞虎军前往北荒,守我大魏国门。”
这消息太急,太震撼。
苏琉玉完全没有准备,被打的措手不及。
大齐,是大魏的老大哥。
把大魏四周全部包裹严密,无外敌困扰。
自收复大金后,大魏所有将士,全部驻守洛州军营,准备等万事俱备自南疆攻入大元,皆不在国内。
如今,国内只余下京都边郊飞虎军战士。
“对方多少人?”
“八十万。”
“我们多少人。”
“五万。”
八十万对五万。
怎么守?怎么打?
“我大哥如今在哪里?骁武军可能支援?”
“王戎将军带着熹帝迁都大齐东部,那里群山环绕,易守难攻,而后准备去大巫借兵,缓亡国之忧。”
他一脸难色:
“但大越骑兵一百八十万已进攻洛州,骁武军怕是也......”
三方受敌。
逐一歼灭......
攻魏伐金灭齐!
苏琉玉深吸一口气。
“大元太子何在。”
给朕剁了。
莫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属下有罪,一时失察,让血滴子得逞,大元太子,已经逃了。”
原来如此。
苏琉玉慢慢踱步到殿外。
隐在龙袍之下的手,死死攥拳。
她透着月色,遥遥看向皇宫外正午门的金瓦一角。
这位大魏天子,软肋逆鳞皆是百姓。
如今听闻噩耗,她只觉得胸腔怒气涌动,烧的她犹如火烤。
“去调军,立刻。”她沉声下令:“各州府守城兵马外调一半,守我大魏国门。”
“是。”
......
大魏,乱了。
一封封急报入州府,把新政下还欢喜的百姓,打的措手不及。
两强国联手,攻破大齐直入北荒,国门将破!
他们大魏小国,仅六十四州府,若是八十万大军压境,根本守无可守!
“这次皇上要御驾亲征。”
“各州府兵马全部出动了,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凑够六万人。”
“加上咱们飞虎军,也才十一万人,这怎么打!”
亡国之难!
大魏动荡十三年,都没有承受如此噩耗!
如今,所有人人心惶惶。
害怕,焦躁,恐惧,席卷全国。
朝廷立马下令安抚民心,但如何能安抚的了?
大齐亡了,皇上都逃了,他们大魏没有将士守国门,怎么防?怎么打?
“大魏,这次真的完了,咱们皇上到底怎么办事的。”
“调守城军,有个屁用!”
“妈的,真以为她自己能以一敌万?笑话!”
民怨四起,内忧外患。
京都朝廷已经被各州府的民怨压垮了精气神。
早朝更是一片阴霾,无人吭声,苏琉玉直接下令闭朝,自己一个人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她现在在等,等各州府的兵马,来京城。
这几日,陈韶柔守着苏琉玉,哭成了泪泡。
“皇上,奴婢已经安顿好了太后和公主,万一......”她顿了顿,哽咽道:“还请皇上放心。”
苏琉玉揉了揉酸涩的眼,抬头看向她,笑了笑。
“你办事,朕自然放心,家里这一切,就属你安排最为妥当,快别哭了,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怕哭坏了身子。”
两人相处三年,自在朝开始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她在外处政,她就在内料理后宫,是君臣,更是朋友。
陈韶柔闻言,哭的更凶了。
“皇上此去,务必当心身子,家里有奴婢。”
她是近身伺候的,苏琉玉每次征战回来,都带着伤回来。
虽疤痕浅淡,但若细看,还是触目惊心。
苏琉玉摸了摸她的头,安抚一笑。
“把朕的战袍拿过来,明日出征,替朕换上。”
陈韶柔用力点头,赶紧拭去泪。
大魏顺启三年,八月二十三,顺帝御驾亲征,守国门。
自寅时开始,万方平米的正午广场之下,肃立五万飞虎大军和六万守城大军。
战旗随风鼓动,烈烈作响。
黑面红字,上头是苍劲霸气的一个魏字。
这面旗,代表大魏的荣辱,战旗不倒,大魏不倒!
暑热躁动,带着闷热,苏琉玉踏上正午大门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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