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似沉似幻。
苏琉玉猛然回过神,对上云崖儿清澈的双眸。
月色从账外透进来。
少年穿着锦缎中衣,一头青丝披散,隽秀的玉容微微蹙眉,一双修长的手正在替她把脉。
“梦魇了?”他问。
苏琉玉满头大汗嗯了一声。
“朕听见......”
她嗓音微喘:
“朕听见有人再叫朕......”长宁......
她顶着账顶的帷幔,略微失神,心跳的厉害。
梦里的感觉,好熟悉。
云崖儿替她擦了一把汗,又起身把安神香燃上。
缕缕沉香幽幽淡淡,苏琉玉心跳这才缓了几分。
“朕不知怎的,心里有点害怕。”
她抱住云崖儿清瘦的身子。
“云仪,你有没有什么隐疾?”
“......”
这句话,让云崖儿脸色一红,骂了一句:“你才有隐疾。”
苏琉玉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她又道:“你身子不舒服可千万别憋在心里,疼了就叫出来。”
“......”
云崖儿美目一瞪。
要不是苏琉玉说的正经,他都以为她在调戏他。
“苏琉玉,你大晚上发什么疯。”
生气了!
崖哥的气性,也太大了。
苏琉玉被子一裹,缩成一团,怂了。
出息。
云崖儿把她被子扯开,免得她憋死。
空气又安静下来。
枕边人沉沉睡去,云崖儿却有片刻的失神。
他梦见一场大火。
梦见一把炎龙长枪。
梦见有人自戕,焚死宫中。
明黄龙袍烫的他眼睛发热。
什么晦气的梦。
大魏,明德大殿。
殿内宫灯熄灭,满室寂静。
内殿里。
沈怀舟躺在龙床之上,呼吸略微粗重。
突然。
他猛然惊起,俊逸之容大汗淋漓。
“皇夫起身了?”
大总管进了殿,又看了一眼天色。
“才寅时,不如皇夫再歇息一会儿吧。”
帷幔中,清澈如玉的嗓音稳了稳,缓缓道:
“好。”
大总管悄悄后退,屏退过来伺候的宫人。
账内,沈怀舟脸色惨白,气息不稳。
做噩梦了。
他好像梦见了琉玉在唤他。
他揉了揉眉心。
徒弟在外,到底是不放心些。
整日惦记。
这样一想,他也丝毫无困意。
只能起身,准备处理公务。
寅时天未亮。
宫人伺候这边洗漱完,正要上早膳,却进来一位铁骑,恭恭敬敬的递上一份急报。
“大梁新丧,先帝驾崩。”
“新帝登基大典邀我皇赴宴同庆。”
朱雀军小兵抬头看了眼沈怀舟。
“皇夫,急报速回。”
沈怀舟微微蹙眉。
“怎会这么突然。”
“属下不知。”
沈怀舟稳了稳心神,接过急报。
琉玉信内,有详细说大梁内政。
如今皇长子和稷王势如水火。
同台相争。
也不知是哪位殿下登基大宝。
要是稷王。
岂不是对玉儿不利?
他纤长的手指拆开信。
入目一行字,却让他俊逸之容一震。
这是一封请求支援的急报。
大梁皇储双双被害,大梁朝中混乱,请顺帝带兵稳固内乱。
怎么会这样?
沈怀舟政见敏锐,看到此信,第一反应便是琉玉身份被发现,皇储遇害,和自家徒弟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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