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开朝好几日,但凌云朝堂上却还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态势。原因无他,皇帝病重,除了前几日宣布了当年大皇子旧案的审理结果之后,再没有出面上朝。政王爷暂理政事,却也是不敢做什么决定。
朝臣们各有各的心思,甚至已经有人在议论皇帝会立哪位皇子为储君了。皇后早前听到了民间的流言,心里也是担忧不已。她到底还是按捺不住,悄悄会见了吏部的柳泽见柳大人。
御花园的一处小角亭,柳大人见皇后过来,连忙起身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玉体安泰,万福金安!”皇后心里有事,倒也不在乎这些虚礼“好了好了柳大人,都什么时候了,不必多礼,快坐下吧!”
柳泽见依言坐下,皇后却已经急不可耐。“柳大人想必也知道本宫请你来到底是为什么了,如今外面的流言都已经传到本宫耳中,想来柳大人自然也是听到了。以柳大人所见,现在该怎么办呢?”
皇后到底是一介女流,后宫中女人的手段她了如指掌,但这些谋划上的事情,她还是有些稚嫩。譬如她一听到那流言就乱了阵脚,丝毫没有去细想那流言到底是真是假。
而柳大人也看出了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直说。比起一个有思想有谋划的皇后,这样一个遇事惊慌的女人更容易控制。他淡淡一笑“皇后娘娘稍安勿躁,这件事情臣也已经听闻。不过如何应对这件事情,臣还要娘娘一件事。”
他定定的看着满脸惊慌的皇后,眼神中满是势在必得。已经急得失去方寸的皇后哪里顾得上许多,忙不迭的答应“柳大人想问什么,就赶紧问吧!”
“娘娘,臣想问一问,如今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柳大人开口问话,眼睛却一直盯着皇后的表情,生怕错过她的一点点反应。
果然如他所想,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皇后明显是愣了一下。接着有些不耐烦的反问柳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皇上病情如何,和这件事情又有什么关系。柳大人且说现在该如何应对就是了!”
只一瞬间,柳泽见就已经明白:如今的皇帝,只怕是不行了。纵然皇后有所掩饰,但他还是看出了皇后的慌乱。既然已经知道这消息,柳泽见也不会再没有分寸的继续问下去。
“娘娘息怒,臣这样问实在是事出有因。外面之所以有这样的流言,除了当年的事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那便是皇上的病情。娘娘不妨试想一下,若是皇上如今身强力壮,任他再有几个大皇子的遗孤,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如今娘娘冒险叫臣来商议此事,不也是因为皇上的身子撑不了多久了吗?”
宋德佑紧皱眉头,猛然看向柳泽见“柳大人慎言!皇上虽然龙体有恙,但到底正值盛年,只要好好医治,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本宫之所以叫大人来商议,不过是有备无患罢了。”
虽然皇后想依仗柳大人协助,却也不想受制于他,因此还是做出一副坚决的样子。柳大人也并不拆穿,立刻拱手道“娘娘息怒,是臣失言了。不过娘娘能早做打算,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了。
如今皇上膝下有两子,大皇子乃是皇后娘娘中宫嫡出,若是继承大统,自然是名正言顺。但娘娘也该知道,纯妃颇受皇上宠爱,她所出的二皇子自然也是议储的人选。而且,纯妃的母家江家,在朝中颇有声望......”
话说到这里,柳大人突然住口看向了皇后。后面的话他不便多说,皇后心里自然有自己的盘算。他想要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而皇后想要的,是大皇子的储君之位。
“江家?不会的,不瞒柳大人,前几日纯妃曾找到本宫。她跟本宫保证,愿意同江家一起支持本宫和大皇子。不过她也求了本宫,希望能够保全他们母子和江家的荣华富贵。自然,本宫也答应了她。
所以江家没有威胁,柳大人大可以放心。本宫现在最担忧的,是如何让皇上自己同意立下储位,且不引起朝堂动荡。”
对于纯妃的忠心,皇后虽然有所怀疑,却也觉得以纯妃和江家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所以对柳泽见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可柳大人听到皇后这么说,却并不大相信。江大人此人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了。
之前皇上曾把江家小女赐给文王做侧妃,可是江大人费尽力气,退了这门婚事。说不定那江大人当时,就是知道了文王的计划才非要退婚的。江大人颇有城府,一心攀附。
别的柳泽见不知道,江家的这两个嫡女,着实是按照一个人培养的。而那个人,就是当年的兰容妃。江士恭早年就刻意培养两个女儿学着兰容妃的一举一动,甚至连性格和言行举止,都力求和兰容妃相似。
当然江大人的本意,是大皇子叶成帷。可谁知大皇子没有登上大位,就出了谋逆的事情。阴差阳错的,是叶成瑾登上了皇位。江士恭立刻把大女儿送进宫,却没想到是无心插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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