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子炎走进内殿,打算叫昷婼起床,走近一看,床上睡得正酣的人儿,正咂着嘴,似是在做什么美梦。
子炎看这可爱的面庞,嘴角挂起一抹宠溺的微笑,轻声道:“你啊,在做什么梦呢?”手抚了抚她的秀发,柔软、细腻。
昷婼在梦里,回到了儿时....
在锟玄宫的后花园里,只有五六岁的昷婼,倒腾着两条小短腿在追前面一个手拿着纸风车的小男孩,看样子,比她稍大一两岁。
身后跟着一大堆宫侍,纷纷喊着:“小公主您慢点跑”“小公主慢点跑”“.......”前面的小男孩边跑边喊着:“你来追我啊,来追我啊,追到了,就给你玩。”
小昷婼在后面追着,委屈极了,他跑的好快,根本追不上,可小昷婼依旧不放弃,一边紧追一边喊着:“白夜你快给我,快给我。”
小昷婼一个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走来的一个妇人身上,没站稳,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妇人赶忙将小昷婼扶了起来,小昷婼一看是母亲,便撒娇的哭了起来,道:“母后,白夜哥哥欺负我,他还抢我的风车。”
母亲轻声安慰着昷婼,道:“昷婼乖,哥哥是在跟你玩呢。”
本来已经跑远的小白夜,回头一看小昷婼哭了,便赶紧跑了回来,低着头向昷婼道歉,道:“对不起,昷婼妹妹,风车给你玩。”说着将手上的风车递了过去。
小昷婼一看,一把将小白夜手里的纸风车抓了过来,做着鬼脸:“略略略略略。”自顾自的把玩起风车来,一副傲娇小公主的模样。
昷婼的母亲巽萝公主刮了刮昷婼的小鼻子,指责道:“你呀,哥哥把风车给你玩,你应该说什么?”
小昷婼一听不服气的撅撅嘴,道:“哼!谁让他抢我风车的?”
巽萝公主瞥了一眼小昷婼,没有再说话,小昷婼一看母亲的脸色严肃了,便赶紧低头向小白夜说了一句:“谢谢白夜哥哥。”巽萝公主这才奖励的摸了摸小昷婼的头。
小昷婼一看母亲高兴了,便准备去玩,却被巽萝公主一把抓住了胳膊,巽萝公主道:“诶,我的小公主,你看看你的脸,都要成小花猫了,走,母后给你洗洗脸,洗的干干净净的,再去玩。”
“嗯!”小昷婼欢快的回答道,蹦蹦跳跳地牵着母亲的手。
小白夜跟在旁边,一边做鬼脸,一边调皮的笑道:“小花猫,小花猫,昷婼是小花猫。”小昷婼气呼呼的说道:“坏白夜,不许嘲笑昷婼。”小白夜做了一个鬼脸,跑远了,小昷婼屁颠屁颠的在后面追着。
......
梦外的昷婼脸上渐渐洋溢起幸福的笑容,梦中的场景,往往是人们内心深处最向往、最怀念、却也是最遗憾的场景。
子炎看昷婼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宠溺一笑,不忍将她叫醒,转身走了出去,吩咐宫侍将饭菜送到内殿,随后轻轻关上门,转身离去。
伏魔山...
白夜去了部署星军,将明日的一切事宜安排好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看到桌上放着的笼屉,突然万千感慨涌上了心头。
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说散就散,无奈一个堕落成魔,一个修炼成仙,造化总是弄人,虽说自己便是神,可他却也对这段感情,不知该安放于何处了。
记得百余年前,青春懵懂、情窦初开之时,那时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昷婼一同坐在浮连山山头说说话、聊聊天,日出时一起看日出、夕阳时一起看日落、夜里一起看星星......
而昷婼每次来赴约的时候,都会带一笼仙糯糕,满满一屉,她告诉自己,她最爱吃的是雾莲味的。而自己,却每次都会将雾莲和清莲搞混,这两种均是花,不仅长得像,名字也像,做成仙糯糕馅,味道却大不相同。
也是在那时,经常陪着昷婼一同吃仙糯糕,渐渐发现自己,也逐渐爱上了仙糯糕,爱上了雾莲口味。
浮连山的山头,只有一棵桃树,因浮连山悬临峭壁,且寒冻时节居多,除了壁岩松之外,没有其他植物可以适应那里的环境。
而那棵树就是当时,自己为昷婼亲手种下的,白夜清楚的记得,昷婼最喜欢的颜色是粉色,最喜欢的花,是桃花,这棵树自也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一直都靠白夜的仙法支撑,它才会在四季开的旺盛。
而浮连山上那些不明所以的居民,居然将这四季盛开的桃树奉为了神树,在它的枝条上挂满红绳祈祷。
想一想,明日,便是夏至了,也该去瞧瞧那树了。
白夜便即刻飞身向浮连山的方向去,还未到山头,远远的便瞧见那棵悬崖峭壁之上的桃树,灰秃秃的山上,点缀着一抹不搭调的粉色,在夕阳的照耀下格外耀眼。
白夜落在树旁,手轻抚上树干,一根未系紧的红绳从树枝上飘落,悄悄搭在白夜肩膀上,白夜轻轻拿起红绳,准备将它重新系回树上,可忽地想到,红绳相系的,乃是姻缘,心底不知为何,瞬时布满了落寞,淡淡收回了手。
白夜看着手心里躺着的红绳,道:“你和谁,却是有缘无份呢?”忽地,似是自己也觉得奇怪,怎的突然就对红绳说起了话呢,好笑的摇了摇头。
......
昷婼从梦中醒来,看到枕头上的泪痕,不禁发笑,如此美好的一场梦,怎会流泪呢。
起身下床,推开窗,窗外子炎为她变换的整片桃林,桃花正开的旺盛,几里尽是满眼的粉,好不唯美,一阵风吹过,粉色的花瓣迎空飘洒,漫天的粉色精灵,可昷婼心里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似是缺了什么东西般的,空空落落。
轻轻坐上窗沿,背后却突然被人温柔裹住,昷婼知道是谁,内心淡然、毫无起伏,依旧看着窗外,任由子炎这么环着。
身边的人,不是他,再美的颜色,均是毫无色彩。这整片的桃花林,都是子炎为哄她开心而变幻的,费了很多灵力和内力。
可,那又怎样?
昷婼每每看到这整片桃林,心里却只记挂着那棵悬崖之上的桃树。
.......
浮连山上,白夜依然站在桃树下,面朝夕阳,衣发随风轻轻飘拂,夕阳映透白袖晕染着光芒,金色勾勒出的身影挺拔孤清却纤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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