昷婼再也忍不下去了,喊道:“渡离!你还愣着做什么。”
夜北溟听闻,目光紧盯着渡离,从树干上站了起来,神色不再玩闹,认真了起来,渡离步伐坚定的向夜北溟走来,夜北溟向旁边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放箭。
渡离安全的走到了夜北溟站着的树下,抬头看着他,沉吟片刻,道:“下来吧,这一天,总会到来的。”
夜北溟意味深长的望着他,笑道:“这算什么,来就来呗,各为其主罢了。”说罢,从树端飞下,落在渡离面前,不打的话,渡离回到昷婼身边,也会遭殃,既然,各为其主,各有各的信仰,那便只能决一死战了,尽全力,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二人相立,眼神中燃起熊熊烈火,身周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似的,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没人注意到幔帘中的昷婼向身后摆了摆手,身后的魔兵排列开来,找寻夜北溟的伏兵,昷婼在其他魔兵的掩护下,退出了碎星山。
突然一声惨叫打破了静谧,一落失族被魔兵发现,并从树上被打落,紧接着,从林中各个方向,不同地方,蹿出数以万计的黑影,逮着一个就咬,扒在身上,咬住了就不松口。
牺牲的落失族人,是老族长,若没有老族长的帮助,夜北溟也不可能拖住他们,听到惨叫声,夜北溟心头一紧,想去看看他的情况,可刚走了两步,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就横在了他的喉咙前,再往前一步,就会割断他的喉咙。
夜北溟只好先解决眼前的阻拦,和渡离打了起来,这次,与以往的打打闹闹不同,而是为各自的使命,真刀实枪、踏踏实实、拳拳到肉。
林中惨叫声、刀剑碰撞声......顷刻间此起彼伏,惊起林中一片飞鸟,原本静悄悄的林子,霎时间,混乱不堪、血肉横飞,剩下的数万魔兵,拥护着昷婼,在不经意间,踏过尸体,溜进了碎星山,马不停蹄的直奔七曜鬼宗城而去,夜北溟发现了溜走的昷婼,欲加阻拦,却被渡离牢牢缠住,无法脱身。
无奈之下,夜北溟唤出赤鸣剑,抵住渡离的攻击,渡离道:“从来没有见过你的剑,原来你的剑长这样。”
夜北溟道:“我从不会对朋友刀剑相向,这是你逼我的,对不住了。”说罢,二人的身影又纠缠在了一起。
七曜鬼宗城......南月进了城,便马不停蹄的直奔宗王宫去,刻不容缓,却被宫侍拦住,南月上气不接下气,对守门宫侍说:“我要见你们宗主,快,很急,你告诉他,我叫南月,他认识我。”
守门宫侍呵道:“等着。”说罢,便跑进去禀报,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对南月说:“进去吧,议衡大殿。”
南月道:“多谢。”赶忙往议衡大殿跑去,进了议衡大殿才发现,宗主在宴请众臣,里面一番歌舞升平,与外面的刀光剑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坐在殿椅上的千衍峰见南月来了,便叫停歌舞,传她进来,南月叩拜道:“参见宗主。”
千衍峰蔼笑道:“快起快起,你怎么来了?小雪呢?”千衍峰以为她们回家来了,却只见南月一人,不见自家女儿,南月道:“回宗主,小雪没来,她还在伏魔山。”千衍峰听闻,有些难掩失望,哦了一声,而后问道:“那你,有何事?”
南月道:“还请宗主快快抵御进军,魔军已压境,向着宗王宫来了。”闻言,殿中一片恐慌,纷纷议论着,千衍峰呵道:“慌什么!小丫头,人人都知道,魔界早已被封印,何来魔军压境一说?”
南月神色匆忙,道:“宗主,结界早已散去,被魔界破了,昷婼已经带着魔军,抵达碎星山了,宗主,时间不等人啊。”
鬼族因开启了墨石,看不到外界,自然是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墨石,只能抵御天灾,却抵不了人祸,可进可出。
千衍峰知道,昷婼定是因仙魔大战时,自己没有去救她母亲一事,一直怀恨在心,对此,他也是良心深受谴责,日夜折磨了近千年,很是对不起他们一家人,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竟已对自己,恨到了如此地步。
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俗话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无隔夜仇,自是那丫头真带着魔军来了,正好自己与她解释解释,消了自己心中这千年的良心折磨,昷婼也能安生的过她自己的日子,往后,一家人,还是一家人,想必不是多大的事,根本犯不着兵刃相向。
思及此,千衍峰道:“好,我知道了。”说罢,挥了挥手,两名宫侍将南月一左一右架起,拉去了偏殿,千衍峰整了整衣领,望着下面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的样子,突然眉眼弯弯笑道:“没多大事,都是那丫头胡闹,咱们继续。”
千衍峰并不是怕事,而是他的确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在他的认知里,他与昷婼是一家人,没有说不开的话,自是不能因家事,而让别人看了笑话,再引得鬼族众族人人心惶惶,那就更不好了。
歌舞继续,大殿内因这点小小的插曲,停顿了一下,也扰乱了些心绪,但众人看宗主都一脸轻松,谈笑风生的样子,这种担忧,没多大一会儿,便尽数散去,没做多少停留,很快又被谈笑所代替。
南月被关进了偏殿奴房旁的柴房里,眼睛被覆上了黑布,手脚也被捆住,南月挣扎大喊着:“你们干什么?我是来给你们通风报信的,你们捆我做什么?”
一宫侍道:“我们鬼族公主,也是你这小丫头可以诋毁的?哼,老实待着吧!”
说罢,连她的嘴也给堵上了,南月顿感绝望,唔唔唔的叫着,没想到,鬼族竟是这样的迂腐,不谙世事,在自己的一方安土里待的太久,以为这个世界就和他们的鬼族乐土一样的祥和安宁了......
挣扎了半晌,南月也精疲力竭了,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脑海中不断的重复着夜北溟的脸,心中呐喊着,夫君,快来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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