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二天，江丽和丈母娘带着儿子走了。南小林将她们送进火车站，舒了一口气，他点燃一根烟，吸着的时候，预感到——辛苦的寒假就要开始了。
南小林没有像来的时候选择打车，而是直奔公交车站。多年来养成的节俭习惯，能省则省，其实是贫穷对自己最强有力的打脸。假如真有钱，谁愿意和学生一起挤公交回学校？
南小林就几乎没有在公交车上见过其他老师，就连李猛，也买了车。
不过今天还好，去火车站的人多，返回学校的公交车上人少。南小林寻了一个后面的坐下，他不喜欢中间或靠前的座位，人多的时候，公交车的前面和中间最挤，后面却很空旷，除了有些颠破，南小林想不到在后面坐的任何缺点。
况且，学校就在终点站，坐在后面，一直可以坐到底，不用给半路上来的老人或抱小孩的妇女让座。
下了公交车，他来到张颖的住处，给她说：“明天咱们就去医院检查，争取早点做手术。”
“嗯，南老师。”张颖点头，她希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江丽回老家的第二天，南小林就带着张颖来到了市立医院。人很多，挂号也拍了很长的队伍。南小林又想到自己上次头晕过来检查的情形。
来到妇产科的门口，南小林和张颖继续等待里面的一声叫号。
等到张颖了，她明显比较紧张，妇科门诊，医院不让男士进去。
南小林只好在门口等着。
张颖进去以后，里面是个女大夫，态度很和蔼，“小姑娘，身体有什么问题？”
“我怀孕了，现在不想要这个孩子。”张颖声音像蚊子一样很小，头也埋的很低。
“不用紧张，上次例假什么时候来的？”
“12月14到21日。”张颖答道。
“现在1月28日，人流最佳时间是40-50天，你现在估计40天了。”
看张颖没有说话，医生又说道：“先做B超，看有没有胚囊，有就可以做。”
张颖拿着医生给开的单子，出来，给南小林说：“要去做B超。”
南小林听后，才意识到张颖长这么大可能没来过几次医院。俨然像个家长，他陪着张颖来到B超检测室检测，看到B超单子，黑糊糊一团，也看不懂，检查单上的文字写的是宫内可见一大小约3.1*1.8厘米的囊样回声。
带着张颖又来到妇科，医生接过B超报告单，看了一下说，可以做药流。但还是在写诊断前又问了一遍张颖：“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呢？”
张颖不想说自己还是个大学生，因为和男朋友冲动下怀了孩子，“…，嗯…，我现在没有条件养它…”
医生听后，撇了撇嘴，内心早已猜测出面前的小丫头隐瞒的信息，不过，还是习惯性的吓唬一下她，“虽然现在做人流比以前技术好些了，但根据体质的不同，有些还是会影响以后生育的…”
医生说了几分钟，看张颖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一边写诊断说明，一边说：“今天办住院，明天药流。”
还没等张颖反应过来，医生叫号的下一位患者已经打开了诊室的门进来了。张颖只好拿着病历本出来了，看到南小林，才说道，“要办理住院，明天做。”
南小林带着张颖下楼，来到住院部，办理住院。里面的护士问，有没有医保？
大学生是有医保的，可南小林怕张颖拿着住院的单子，到学校找医务室等办理报销手续，说了句没有。
“先交5000块押金。”
南小林摸了摸口袋，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多钱，想刷信用卡。在一旁的张颖意识到南小林的钱一直交给老婆，于是说：“我这有钱。”
一番折腾后，两人终于来到了病房，还好，病房里有暖气，坐下后，张颖回过神来，翻开病历看了起来，“米索**酮，塞药…”医生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难认，看也看不懂。
她拿起手机，搜索起来，“药流疼吗？”，“药流多久能恢复？”，点击前几条回答都莫名其妙的弹出来聊天窗口，还亲切的询问是需要做人流吗，上次月经是什么时候来的等等问题。
南小林看了一下病历，发现也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但还是安慰张颖，“别担心，这是正规三甲医院，医生都很有经验，到时候听医生的就好。”
想到还没有吃饭，南小林说：“我去买点饭，一会过来。”
吃完饭以后，南小林在医院陪着，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能玩手机。玩了一会，又觉得没有意思，和张颖聊起天来。
无非是你们家过年的时候有什么特色，有什么特殊的活动之类的。
很快到了晚上。
南小林从来没有在医院里过夜过，就连老婆生孩子那次，也不在身边。他没想到，病房的晚上很安静，除了下午张颖隔壁床来了一个有先兆流产需要保胎的，时不时地翻身。晚上静的都能够听到寻房护士脚步声。
张颖今晚的胃口很好，吃了一整份黄焖鸡米饭后，便洗漱好躺在病床上听歌，直到手机没电，才作罢准备休息。南小林只得趴在张颖的床边睡觉，太难受，索性裹着不太保暖的羽绒服来带走廊的椅子上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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