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弗雷姆-古德温泽,美国疾控中心资历颇深的教授级专家,今日正在纽约曼哈顿继续他的工作。不过,虽然他属于国家政府部门的人员,今日的工作却和公立组织没有半点关系。他的此行甚至没有惊动任何同事,就连最好的助手吉姆也不例外。
天已经暗下来了,街道也被汽车填满着,现在已经到了下班高峰期,路边停车变得无比困难。好在古德温泽的目的地并非在曼哈顿城中,他轻车熟路地朝着熟悉的方向驶去,一路向东,很快便跨过大桥,进入到了布鲁克林区。
纽约市的几个区,风格是截然不同的,若说曼哈顿象征着整个美国的繁华,那么布鲁克林、皇后区乃至周边所有行政区,都只是为在这里工作的中低端收入者提供住所罢了。
车行布鲁克林区,四周到处都是六十年代级的老旧砖瓦建筑,栋栋两层建筑像集装箱般紧密罗列在一起,街道划分倒是异常井然。放眼整片东部,怕也就是这里能有个说得过去的小cbd,皇后区甚至连自己的商业中心都没有,一切都是以曼哈顿为轴心存在的。
这对古德温泽的好处也很明显,那就是在车行到这里后,车流量陡降,他起码可以随便停车了。
全程又过了十分钟时间,他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家看着平淡无奇的典当行。
“亚伯拉罕!”
古德温泽用力敲响铁栏门:“我是古德温泽,快开门,快开门!”
片刻之后,门口铃铛声响,里面的玻璃店门先被打开了,一个略微谢顶的佝偻老者走出。他深深地望向古德温泽,手拄拐杖,语气古怪:“我觉得,门口的通知应该写得很明白,今天提早关门。古德温泽教授,如果你又想拿什么稀奇古怪……”
“这次是正事,亚伯拉罕,我向你保证。”
古德温泽突然放低了音量:“我手上有个东西,你绝对不会相信它究竟是什么的,快让我进来,我保证你大开眼界!”
古德温泽和亚伯拉罕,两人可谓是多年的好友了,而作为疾控中心的高层,古德温泽多年来走南闯北,的确能经常给亚伯拉罕提供很多奇妙的玩意。典当行的生意可不光是买,以渠道将货品卖出去,才是他们谋生的根本手段,亚伯拉罕从来都对好东西来者不拒。
“这样啊……”
他深深地看向古德温泽的手提包,点头道:“好吧,你等着,我去拿钥匙。”
不一会儿之后,老头拿着钥匙重新走出店门,慢腾腾地开启铁栏门的锁。古德温泽谨慎地向四周望去,明明街道上暂且没什么可疑分子,但怀揣事物的重要性,却让他一路上都在疑神疑鬼。
“好了,进来吧。”
老者打开了门,他看出了古德温泽的紧张:“什么玩意把你担心成那样,以你的身份,就算是揣着天花病毒的样本,也不至于那么害怕吧?哈,哈,哈!”
“这不好笑,伙计。”
古德温泽没再废话,赶紧走进店里。
亚伯拉罕的典当行布置得很精巧,这是一名七十岁的老犹太人应有的情趣。中世纪的铠甲,价值过万的精品手表,重量级古籍在百年前的复印本,英伦百年作坊出品的限量地球仪,当然最常见的还是些普通的银器和首饰。
“每次到你这里都要小心翼翼的。”
看着亚伯拉罕打开通往后台的门,古德温泽苦笑道:“总感觉随便碰到什么,就会让我赔得倾家荡产。”
“哦,伙计,你要知道,那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代价。”
亚伯拉罕明显很受用这类感慨,进了房间,这是个更加庞大的典当品储藏室,他指向某货柜上的一个娃娃道:“看到那个玩偶了吗?”
只要看到就不可能被忽略,那是一个极度像人的Sd娃娃,典型的日式玩偶,却塑造得异常骇人。深邃的眼窝,突兀的颧骨,咧着牙齿的笑容,真不知制作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拥有者会将它典当掉的原因……古德温泽绝对想得出来。
“安娜贝尔,据说在被送到我这里前,它已经经历了六起血腥的家庭内部虐杀案,灭满门哦……”
亚伯拉罕笑得很诡异,再指向它旁边的八音盒:“还有这个,罗德岛一座民宅里发现的,传说是女巫留下的哦,能用来招魂的怪物。以及这个鬼马灯……总之,小子,如果你只是担心破财的话……嘿嘿嘿……”
“好吧伙计,恭喜你,你已经把我的寒毛全吓出来了。”
古德温泽朝老友翻个白眼,在空桌上放下皮包,神情随即变得严肃:“我接下来要给你看的东西,注意了,可不只是玩具。”
“切,你还能吓住我?”亚伯拉罕撑着拐杖,坐到桌子对面,不耐烦地摆摆手:“赶紧把好东西拿出来,如果我看得上眼,会多给你些钱的,快点快点!”
古德温泽冷冷一笑,随即打开皮包,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两口盛满液体的硕大玻璃瓶。
一颗拳头大小的内脏,一截再典型不过的人类右手断肢,漂浮在各自的瓶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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