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信救了被困的吕方,真是让人唏嘘意外,二人刚刚喘了几口气,亲卫惊叫着跑来了。
“将军将军有敌情!望侯看见东边来了一队人马!看火把数目,不少于千人啊!”
“呔!这是要把咱们赶尽杀绝啊!”
吕方直起身怒吼,“通告兄弟们收集军械,加筑工事准备迎战!我跟他们拼了!”
黄信听了紧皱眉头,又多询问了几句,吕方则直接走开鼓舞士气去了,眼下这等惨状,唯有不停得鼓舞人心、团聚人心,这仗才能继续下去!
过一会儿吕方转回来,看见黄信还坐在老地方没动作,心里的无名火突然就点燃了!
“黄将军你为何不动!官军都要打过来了,你还在发愣吗?”
黄信移动目光没好气道,“硬拼解决不了办法,还是要靠计谋!就你我这些人马,疲惫不堪,伤兵过半,怎么跟他们拼?你就靠这倒塌的院墙守着啊?”
“不然呢,还能怎么样?难道投降吗?下跪叫爷爷吗?”
“吕方,你信得过我吗?”
吕方吐一口血沫子,“这要看你想怎么做!”
黄信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黄某人的为人?”
“那黄将军我问你,在今天之前,你有没有拿我当兄弟?”
黄信迟疑了一下,感觉这是个套儿,“咱们都为王伦做事,算是兄弟,还没到铁兄弟的份儿上。再过些年,应该就是好兄弟了~”
吕方无奈笑,“黄将军内心想得这么细,也是人之常情了,现在,你看到了,我带出来的兄弟全都有伤,折损了三成之多,我自己也身负重伤,对黄将军来说,就是束手待擒的小鸡崽儿,随意黄将处置!我只求淡泊的兄弟,也是兄弟啊!到我不行了的时候,能给我个痛快!”
“你胡说什么!黄某人虽然曾经是武臣,但也知道礼义廉耻!我要背叛兄弟,何需等到现在?早就振臂一呼,率众投降去了!你们怎么就不信任我!难道就因为我做了一次探子,就永远是探子?我那也是被逼的!我是官兵,你们是贼匪!官抓贼天经地义!说句实话,我那时候就是瞧不起你们,视你们为匪类一般无二!来临沂的头几天,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怎么逃走!拉着我师傅一起归正!”
黄信顿挫一下,“可是后来,我觉得你们中有些兄弟是真汉子,我愿意与你这样的汉子称兄道弟!”
吕方哭笑不得,“原来都是赤诚豪爽的兄弟,后来,招降的、投靠的、慕名而来的,杂七杂八、三教九流的人都进来了,兄弟之间纯粹的情义,似乎变了味儿。”
“看来你深有体会啊!”
“不,哥哥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寻求解决的办法。”
“无稽之谈,烂人就是烂人,永远不可能学好!那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二人这不紧不慢的对话,急坏了传令兵,“黄将军!官军朝着咱们过来了!快下令吧!”
黄信一指,“吕方,你信我吗?”
吕方叹息一声,“能活命,咱哥俩重新认识做兄弟!”
“好!那咱们就活下去!”黄信上前伸手示好,“接下来你要听我的!”
呃,吕方看着那只手迟疑,“你直接说吧!”
黄信的手停滞在空中好不尴尬,顿一下指向远方,“吕兄弟,我要你坚守此处,吸引官军过来打你,我则率人马向后撤退,等待他们展开兵力全心攻打你时,我再挥军杀出,杀他们个人仰马翻!”
吕方听完心里冷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为什么就是我做诱饵,你做渔户?你要是主动提出做这诱饵,我当下拜你做哥哥!给之前的行为道歉!
只十几秒的安静,让黄信读到了怀疑,努力道,“吕兄弟,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一定一定会赶来救你的!”
“黄兄,你也看到了,我的部下伤的伤,死的死,人力单薄难以抵抗新军啊!”
“确实有困难,这样,我拨给你三十人,可乎?”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吕方还能说什么?你个臭不要脸的黄三,咱们分道扬镳?若是四年前的吕方,血气方刚的他真会这么做!但经王伦的引领感染,吕方万事以大局为重,黄信这人到底是义气还是官僚气息,顾不得多争辩了,还是看实际行动吧!吕方答应了这个赌局!
“那就仰仗黄兄救命了!”
哈~黄信这才露出笑容,“兄弟信我,必不失约!快快,留下两个班,左右侦查也留下!其他人速速原路回撤!快快!”
一声令下,很快传遍院落各处,军卒们纷纷退出离开,被指定留下的军卒闷闷不乐,嘀咕着也要离开。
黄信看在眼里,瞪眼呼喝,“咱们都是好兄弟!共进退,同生死!金币的奖赏还没发呢!我可有奖给谁的权力!你们一人两枚打底!打完了看你们表现,再加!”
有金币发?军卒们既期盼又害怕,处于矛盾的状态,吕方叹口气,“兄弟们跟着我,不会亏待你们的!我也给你们加!不仅加钱,还加职事月俸!”
话说的好听,都是空口画大饼!但事到如今,军卒们还能相信谁呢?落到官军手里生死不知啊!眼前这二位,至少承诺上很认真,有那么一份情义在……“吕将军,我们就跟着恁了!恁叫我们咋打,就咋打!”
吕方大喜,“好兄弟,快快入院!三班长给他们安排位置!”
抱拳、兴奋、一诺千金!军卒们飞快进去找掩体,黄信也抱拳,“兄弟保重!一定扛住等我!”
吕方作揖送别,黄信等人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寅初两刻(3:30),余光庭所部前哨,发现吕方据点,加派斥候探查,爆发小规模的弓箭交锋。领军主将闻之,号令军卒直接强推,短暂的奔跑到位,弓弩架上之后,暴兵从四面强攻据点,这一上来的气势压力,就叫吕方吃不消!
只见官军顶旁牌不为生死冲锋,毫不犹豫搭人梯翻墙,走走走!野蛮粗暴直接往前砸人!用命硬砸强!
吕方奔走鼓舞士气,防线风雨飘摇,每个人都在用尽全力去搏杀!一个又一个军汉爬上墙头,土包被抛进院墙,义军纵然三头六臂,也照应不过来……吕方勉励守之,挽救不及士卒被快速消耗,呼一人中箭伤了胳膊,呼又是一箭中了头鏊,呼—噗~身子一哆嗦,慢慢软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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