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夕行为什么会出现在洛阳城,谢梓没有问,也不想去问。
堂堂一品太傅,竟然和难民一起被关在了洛阳城城门外,说起来,恐怕别人都不会相信。
不过,在谢梓看来,这些都只是小事情,至少不会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不对,不仅不会影响,反而有利,若不是方夕行突然出现在这里,桐儿又如何能够拜他为师。
不提他是当今的老师,就说他两榜进士的身份,能够拜他为师,也是桐儿的福分了。
当然,一旁的翠花一家子更是激动得难以自持,翠花夫妻两个甚至想也不想就给人家跪下了。被方夕行给阻止了。
在当天下午,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
难民们脸色大变,就害怕是山匪去而复还,便是城墙上守卫的士兵们都严阵以待,做好了随时出兵的准备。
“是山匪吗?”
“不是,不是,是镇国将军,是将军来了。”站在高耸的城墙上,一个士兵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队伍,一面黑色的旗帜上,一个白色的凌字随风起舞。
这是当朝大将军的旗帜。
当即欢喜高喊了起来,“去,去将高大人喊来,说是大开城门,迎接镇国将军。”大将军来了,他们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不管是马匪,还是山匪,有大将军在,都不需要害怕。
凌振一脸严肃地看着聚集在洛阳城门口外面的灾民们。
灾民并不算多,看着也不算落魄,为何高知府上奏的折子里面,会将这场灾难说得这般严峻。
莫不是高知府夸大其词,可是据他闻,这高邑可不是这种人。
只听见吱嘎一声,凌振还未曾下马,洛阳城城门大开,高知府满脸欢喜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下官洛阳知府高邑恭迎大将军。”高知府附身作揖,“大将军一路运送赈银粮草来,辛苦了,下官代表这些受灾的百姓给大将军行礼了。”
高知府话音刚落,城门口坐着的灾民们齐刷刷地站了起来,给凌振鞠躬,“多谢大将军。”
“多谢大将军。”
“多谢大将军。”
连喊了三声,声音虽然虚弱,却很整齐,让凌振难看的脸色好转许多。“放心们,各位受灾的百姓们,皇上仁慈,令本将军带了赈银和赈粮前来赈灾。皇上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大秦的百姓的。”
“皇上万岁。”
“皇上万岁万万岁。”
听到凌振将军这般说,这些灾民们脸上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冲着京城的方向齐齐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谢梓也随大流地跪了下来,只不过大家伙诚心磕头的时候,她也就只是将头低着,并未磕下去。
“你怎么不磕头?”方夕行是太傅,在皇帝面前,从来只作揖,不曾磕头,尤其是现在,皇帝都不在眼前,他自然不会轻易磕头,倒是眼前的小丫头,有点儿意思,似乎也没有磕头的打算。
“你不也是?”
“那能一样吗?我可是……”
“可是什么?”
“闭嘴,这关你啥事,别问别问。”差点就被眼前这个小姑娘给套出话来了,方夕行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姑娘倒是聪慧。
“好吧,我不问。”不让她问,她就不问,“现在那位也不在,做给谁看呢。”谢梓嘟囔着,这要是当今皇帝在场,磕头也就罢了,毕竟入乡随俗。
方夕行:“……”
第一次听说要做样子给皇帝看的。
镇国将军到来,带来了大批的粮食和赈银,洛阳城的危机也减轻了,高邑当即宣布打开城门,让灾民门进城。
“高知府我看这难民并不像你所说的那般严重?”进到城内,凌振这才开口问到。
“将军有所不知,洛阳城之前旱灾才过,城内百姓存粮有限,如今洪水决堤而来,虽然洛阳城并未受灾,但是附近的县城受灾严重。”
“可是外面……”
“城外的灾民,据下官所知,大多乃是桐木县的百姓,还有不少百姓,此刻还被困在深山之中。”因为逃离不够及时,洪水泛滥,整片县城成一片汪洋。有的洪水褪去,有的洪水还未曾褪去。
“最重要的是,下官害怕会有疫病出没。”大灾之后,最怕疫病。
一城之中若有人得了疫病,一传二,二传四,最终会让整个县城毁于一旦。
“高知府的意思是,灾民不止这些?”
“正是如此,况且,洛河决堤,还需要征徭役修建堤坝,如今百姓已经如今艰难,下官不愿意增加苛捐杂税,也不愿再苛待他们,因此决定以工代赈。”
这就需要大量的银钱了,“下官惭愧,大旱时候已经将粮食都分完了,如今,洛阳城内并没有多少余粮。”高邑的脸色微微泛红。
“难为你这般为百姓着想了。”凌振点了点头,这以工代赈,确实是个好法子。
如今百姓田地房屋被淹没,今年只怕是没有收成了,再加上积蓄也没有了。
以工代赈,好歹也能挣点银钱好度日子。
谢梓一家默默地混在人群里面走着,之前只有他们一家四口,现在倒是多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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