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本欲再劝,但到底时间不等人,便说如果一会儿忍不住便直接出去就是了。
司宁点了点头,有些急躁地说,“大夫我都知道了,你快救他。”
司宁说完之后老大夫便拿过一旁浸了烈酒的帕子把李肃伤口周围的污血擦掉,老大夫把沾满污血的帕子扔进一旁的水盆里。
脏污的帕子一扔进水里便晕染开来,本来清澈见底的水立刻便的浑浊不堪。
司宁双手交握一脸紧张地看着人事不知的李肃,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大夫虽然刚刚跟司宁说了自己有把握,但此刻面上也是一脸严谨,“小叶,做好准备。”
“是,师父。”一旁的小徒弟一脸认真地拿过一张干净的帕子递给他。
老大夫一说拿着帕子,一手握在箭杆上,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地一拔,箭头被拔出来的瞬间,血便直接喷了出来。
李肃闷哼一声,眉头紧皱,复而又混了过去,生死不知的瘫在床上。
老大夫在血喷出来的瞬间便用帕子紧紧捂住了,喷出来的血一下子便染透了整个帕子,顺着李肃的脊背流到了床上。
小徒弟苏叶忙又递上一张帕子,老大夫的面色严肃地看着李肃的伤口,对苏叶说,“一会儿我拿开帕子,你便立刻把止血药撒上去。”
“是,师父,我明白了。”苏叶一脸认真地点头说。
老大夫说完之后便拿开了那个浸满李肃血液的帕子,苏叶立刻把准备好的止血药撒了上去,苏叶撒上药粉之后,老大夫便又立刻把干净的帕子捂了上去,帕子再次被瞬间浸透。
“这药粉怎么一点儿用都没有啊?”司宁颤抖着身子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灰暗的李肃。
小徒弟自然不愿意听到旁人诋毁自己的师父,回道,“我师父是大夫,又不是神仙,就是华佗再世也不可能让这么重的伤顷刻就便好啊。”
司宁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关系则乱。
“不好意思,是我太着急了。”司宁攥紧交握的双手,努力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一旁的景云也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主子,心中无比懊悔,早知道他刚才应该时时刻刻都保护着主子的。
司宁的视线扫到景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景云,你过来。”司宁对景云说。
景云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主子,到底还是走了过去,“郡主。”
司宁从自己腰间拽下来一块玉佩,“你拿着这个玉佩立刻去宫里请太医过来。”
看着司宁手上的玉佩,景云眼睛一亮,宫里医术高明的太医可不少,虽然这个老大夫说主子的病他有把握,但到底还是多一个大夫多一份保险。
景云从司宁手上接过玉佩,双手抱拳向司宁行礼,“属下替主子谢过郡主。”
司宁偏头看了一眼昏迷之中的李肃,低声说,“还是等他醒了,让他亲自跟我说吧。”
“郡主,你说什么?”司宁呢喃的声音太小,景云并没有听清楚。
“没事,你快去吧。”司宁摇摇头说。
“那就先劳烦郡主看顾主子。”景云说。
司宁点头应下之后,景云便离开了。
而就在他们这短暂的交流时间里,老大夫已经接连为李肃换了三张帕子,上了三次止血药了。
水盆里扔着五张帕子,里边的血已经浓的发黑了。
司宁看着那盆浓稠的血水,脸上苍白地快要同李肃一样了。
不过所幸,李肃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新换上去的帕子并没有太多血渍。
老大夫见状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拿过一旁准备好的白色布条帮他把伤口缠了起来。
办完这一切待他再直起腰来的时候,老大夫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脚下一个踉跄,一旁的小学徒苏叶见状忙扶着自己师父坐下,“师父,你没事吧?”
“放心,师父没事。”老大夫拍了拍苏叶的手,然后看向已经走到李肃床边的司宁。
司宁看着床上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李肃,只觉得心脏一揪一揪地疼,她见到的李肃从来都是沉稳持重的,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幅虚弱的模样。
“大夫,他,没事了吧?”
“虽然血已经止住了,”老大夫看了一眼旁边的血盆,“但是他失血过多,接下来的只能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闻言,司宁的脚下一个踉跄,“什么叫只能看自己的求生意志了?”
司宁哄着眼眶,颤抖着看向老大夫,老大夫看着司宁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对身旁的苏叶说,“小叶,去准备纸笔,先熬药。”
“是,师父。”
只能看自己的求生意志是什么意思,司宁自然知道,她开口也不是为了要个回答。
等苏叶再次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她面色惨白一脸担忧地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看着床上的那人,好似怕他下一秒就停下呼吸似的。
苏叶把纸笔拿回来之后,老大夫便立刻为李肃开了一张药方,然后嘱咐苏叶立刻去熬药。
等景云拽着太医赶回来的时候,司宁刚刚喂李肃喝下药。
“郡主,太医到了。”景云松开手上拽着的太医对司宁说。
司宁闻言从视线从李肃身上收回来,如梦初醒一般地看了景云,“太医来了?”
跟在景云身后的太医面色有些奇怪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这一路也太赶了,他是大夫又不是小兵,并没有那么强的体力。
司宁看到身后穿着太医署官服的太医,眼睛一亮,“你快来看看他,看看他什么时候能醒。”
苏叶刚刚去后院倒药渣,在门外听见他们说话,心中气愤不已,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师父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才救了那男人,结果他们就这么不信任人。
居然叫了同行来他们这里,这不是当面下他们的面子嘛!他倒要看看是谁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到他们这里班门弄斧。
苏叶气愤地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待看到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的真面目后,面色十分诡异。
本来满腹的草稿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郡主,下官不必看了。”
“为什么?”司宁的手微抖,难道是没救了?
司宁回头看了眼李肃苍白的脸庞,不,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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