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是……我等乃镜海王府座下。”这几字说完,他就看到宁小闲双目中有光芒闪过,“后来修士们又对这黑影说了一会儿,似是谈不拢,那黑影发怒,江水开始泛滥。修士们也擎出法器,准备开战。我们离大江不远,害怕被战斗波及,也没再听下去,急急赶路走了。”商队之中虽然有高手坐镇,但他秉承的宗旨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小闲**了**头,知道哨子的做法其实没有半**错处。走商之人只要平安就好,最忌讳的就是好奇心。如他这般平安将东西送到终**,才是目的。
这时,店老板也端上了几样东西,里面就有烘得恰到好处的“活珠子”,和一盘子驴肉火烧。
所谓活珠子,其实就是毛鸡蛋,鸡蛋孵了十来天之后已经形成生命,蛋壳内刚刚有了头、翅膀、脚的痕迹,然而却还未有整鸡的雏形。此时将这毛鸡蛋拿去冷水小火慢煮,再烘上一段时间就可以蘸些味料来吃,还没有孵化出来的小鸡肉质极其鲜嫩,汤汁香甜,并有治头痛、偏头痛、头疯病及四肢疯瘴之功能,是许多老饕钟爱的美食。不过这道**心关键之处在于选好毛蛋,控好烘煮的时间。
宁小闲看着这毛鸡蛋,笑了笑,没吃。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不太愿意下口的美食。
哨子也不以为意,接着道:“我们又走了一段时间,居然还看到不少富绅、修士出钱赈济灾民,又组织青壮年劳力修补被洪水冲垮的道路和桥梁堤坝,打的居然也是镜海王府的旗号!当地的仙宗也不来管,像是觉得有冤大头肯吃力不讨好来帮忙做这些事情,再好不过。”
这倒是真有趣啊。她托着下巴道:“皇甫家的辖地在镜海之畔,他派人跑到南边诸州向平民示好作什么?当真是善心大发?”她看皇甫父子二人,绝对不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做圣贤人的好好先生啊,只说皇甫铭,年纪轻轻就不将人命放在心上,这般救民于水火的作态又为哪般?
总归是这王府的奇事太多,她也见怪不怪了,当即将这桩事情丢下不再深思。可是她正要再开口,地上的阴影却有一阵颤动,随后一个地阴信使钻了出来,向宁小闲作了一揖,再开口已经是宁远堂中京分堂的杨掌柜口音:“东家大事不好,今日才送到药参行库房的那十万斤灵茶,刚刚被人劫走了!”
杨掌柜心中着急,音量难免就提高了些,此话一出,四周顿时为之肃静。好在杨掌柜也知道兹事体大,心里就是再惶急,说话也是尽量平稳简洁,宁小闲听了心里暗自**头,看来宁羽选拔用人还是有些水准。
哨子所带的商队今晨才进入了中京,将最后一批灵茶运入宁记药参行的库房里封存起来,结果方才宁小闲三人离开内城之后,就有一伙蒙面的黑衣人从药参行的后门摸进来,打翻了七个守卫,将茶叶从后门都运走了。强人身手俱是不凡,那几个有修为傍身的护卫居然在几个照面的功夫,就被打趴下了。
杨掌柜接着道:“除了灵茶之外,库房内其他东西都未减少。我通知了客栈内的隐卫大爷,他们已经前去追踪了。还有,此事要不要报官,请大人定夺!”
他这三句话含义各不相同。首先是强盗的目的性十分明确,并且很清楚灵茶的数量和宁记药参行内部的情况,否则怎能搬得这样利索?其次,隐卫们已经得知此事,并且前去办差了。妖怪之中多的是追踪好手,她也能稍稍放下心;第三,则是关于要不要将此事闹大的请示。
由于白玉京发卖会举办在即,中京现在可谓重兵把守,这种情况下还使得内城的宁记库房被盗,等于在督务局脸上扇了一记响亮亮的耳光,真是要逼得人家不卖力来查都不行。可是消息也势必就这样走漏出去,隐流和宁远堂的脸面都要丢在广大修仙者面前了。
结果宁小闲黛眉微颦,命令地阴信使回讯道:“不报官!”
哨子和鸠摩都看向她。她低声道:“这帮人既然敢在这般风头浪尖上行抢,就说明他们有十足的把握不被督务局抓住马脚。说不定他们还希望我们报官,令隐流和宁远堂在天下大大地先丢一把脸。”
她想了想,又召出一个地阴信使,对它小声地说了几句。小鬼一消失在地底,她当即站了起来道:“速回。”往桌上扔了一锭银子,走人。
中京这巨型城市面积太大,哪怕他们用饭的地方离内城很近,以碧水金睛疵兽的脚程,也足足跑了半个多时辰才赶到宁记的药参行里。杨掌柜已将这里的伙计和护卫全部召集起来留在厢房之中,失窃和打斗的现场却保持完好,等东家来验。宁小闲既说不报官,他就将前后院门都紧紧关闭,左邻右舍哪怕是早先听到了风吹草动,也窥探不得。
药参行前院售卖零药,而后院有很宽敞的门、院子也很大——这都是为了装卸货方便,除了库房重地之外,还有伙计和护卫住的厢房若干间。库房大门外设置了好几个强力结界,既有防盗作用,一被打破也会惊动杨掌柜等人。此刻库房大门当然是已被打开了,除了灵茶全部消失不见之外,里面其他东西居然还基本保持整齐,看来盗匪也知道时机宝贵,就不浪费时间在翻箱倒柜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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