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天劫还要恐怖的雷柱,寻常修仙者略一靠近就魂飞魄散。不过这小子经历过一次,不仅活着回来了,现在还能在她面前蹦跶,可见他再挺过第二回的把握很大。
不过她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暗地里松了口气:皇甫铭想过天谴,也不可能毫发无伤,那么她在中京的压力也就小得多了。
皇甫铭见她面上露出恍然之色,知道她被一下点通,心喜她聪慧通透,恨不得将她揽在怀里才好,可惜这里还有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他。
虬闰却觉出这二人之间居然有种诡异的默契,不由得不满道:“打的什么哑谜?”
皇甫铭扬眉,懒洋洋道:“与你无关……话说你怎么会跑来喝姐姐的酒?”
他话里飘出来的醋味儿,十里外都能闻着了。虬闰哭笑不得:“宁大人约我做一桩交易。”
皇甫铭黑眸一亮,仿佛来了兴致:“哦?”
宁小闲朝桌上放着的蓬莱石一指:“就是这个,我修炼之用。”
皇甫铭抚着下巴道:“原来是蓬莱石……虬老二敝帚自珍,不是在发卖会上又拿回来了么?姐姐你给出了多高的价格,才让这贪得无厌的小子动心?”
虬闰苦笑。蓬莱石的竞拍过程就是个大乌龙,偏偏皇甫铭知道他的包厢号,也就知道他自个儿和宁小闲顶价,把这东西又拍回来了。
宁小闲瞥了皇甫铭一眼,冷冷道:“商业机密,无可奉告。话说到这里,我还想问你,虬二少怎么知道我的包厢号?”
皇甫铭:“咳咳咳。”
他原想借着虬闰之手。对宁小闲多方试探。宁小闲竞拍蓬莱石失败,可说都是由于他的泄密。现在她这么直捅捅地问出来,让他也有些尴尬啊。
宁小闲就是要他不好意思,否则这家伙老赖着不走,她的计划如何能进行下去?“酒也喝了,交易的东西也给你看了,心满意足了吧?我和虬二少还有生意要谈。请你圆润地离开吧!”
皇甫铭曾听她说过最后一句话。知道其意简洁明了得只有一个字:
滚!
他尾随虬闰而来,可惜这两人的交易进行得太快,他才踏入这里。双方似乎就已经交换了物品,没让他看个清楚。
不过,他也不急在一时。
皇甫铭耸了耸肩:“好罢,姐姐消消气。我这就走。”站起来同虬闰打了声招呼,果然负手离开。转眼就消失在楼阁大门之外,行止潇洒得很。
这软硬不吃、人见人怕的小魔王,居然被宁小闲三两句话就支走了,虬闰对她又一次刮目相看。
这时梅园的伙计已经送来了新的杯子。又打算捧起酒坛,要替客人斟酒。
桂先生却突然开口:“不用。”
伙计被他声音吓了一跳,身体一颤。险些撞到坛子,幸好桂先生伸了伸手。伙计眼前一花,酒坛就到了桂先生掌中。
他挥手让伙计下去,才执起酒坛,鼻子凑近闻了闻,再给虬闰和自己斟了一杯。
他这是怕旁人沾到坛子,再做手脚了。
宁小闲也不介意,微笑举杯,对着虬闰敬道:“合作愉快。”
经过方才皇甫铭一顿打岔,算起来桂先生和皇甫铭喝下陈酿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若是有毒,皇甫铭早该毒发或者觉察出来了。
虬闰这才放下了心,可是他手里攥着杯子,原该是满心喜悦,却不知怎地突然想起了余英男,想起眼前这妖女一掌拍碎她天灵盖的场景……他两次负她,她的仇人就坐在面前谈笑风生,他却连替她报仇都办不到,谈得上什么“愉快”?可是那张协议已经被宁小闲收走,他再站出来指认,也按不到这妖女的死穴了。
怔忡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他也只得暗中长叹一声,捧起杯子,将美酒一饮而尽!
宁小闲和虬闰既饮,另外两人也举杯相陪。
一室无声。
虬闰细细咂摸,直到美酒将心中的苦涩都冲淡下去,他才放下酒杯道:“此间事毕,我告……”
一个“辞”字还含而未发,脑中突然一晕,视线所及,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来,像是被揉长又压缩,就是没有个正形儿。与此同时,他的神魂却变得异常躁动,似乎下一一秒就能突破躯壳的束缚,乘风扶摇而上九万里!
在这一瞬间,他像是变作了万能的造物主,这楼阁里、这花海中……不对,甚至从这里延伸出去两条街,每个人的呼吸和心跳,他都能感受到,每个人口里说出来的话,他都能听到。
可是紧接着,眼前突然变得虚无一片,他看不见、听不见、嗅不见,似是五感尽失,独立飘浮在无边无尽的黑暗当中。
虬闰大骇!神魂用力一挣,就要离体而出。
换在平时,神魂出游是轻而易举之事,可是此刻哪怕他竭力想要突破,却能清楚地感受到肉身居然变作了一具桎梏,将神魂牢牢囚在当中,脱身不得!
到了此刻,他怎不知道自己还是中了这妖女的圈套?
可是在桂先生和皇甫铭的眼皮子底下,她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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