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土地交易的那天,出现的只有猴子一个人。他挂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签字的过程很顺利,他闭口不提十万“逍遥水”的附加条件,江末弦心里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傻到去问发生了什么。
纸终于包不住火,在江末弦拿到迷幻草专利之后,江家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一清二楚。本来只是举手之劳,但因为粤州非法制造“逍遥水”的案子牵扯甚广,不少世家大族的子弟都不能幸免,让侥幸逃过一劫的江家对季情她们的帮助分外感激。
颜辞压根没想到事情曝光之后会闹得这么大,媒体披露的一连串名字中有哪一个不是之前拿出来都是威风八面,闪着“王霸之气”的?说一窝踹就一窝踹了,她以为是粤州政府办事能力太强的关系,后来季情告诉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政治向来是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这批落马的官员不过正巧是两派斗争的牺牲品。不管是“借题发挥”还是“替罪羔羊”,无论用哪个来形容此次事件都比“匡扶正义”更为恰当。
颜辞感慨了几句也就不再多想,她那时正全身心地关注小小灰的健康问题。大蛮有没有成为幸运的“漏网之鱼”她并不清楚,但他真的信守承诺把小小灰弄到了安京。
游泳池对于小小灰来说的确小了点,看它没精打采地在池子里游着,颜辞心疼得要死。幸亏有土豪祖母的大力赞助,模拟水域比预期的日子更早竣工。
季情那阵子心情好到爆,比散财童子还要大方。原因有两个,一是江家知情识趣地送来了一成迷幻草的股份作为答谢;二是周承颜的妻子余潇怀孕了,她真爱之一的周林颐终于要当祖父了。
颜辞原来还担心江末弦心里会有疙瘩,毕竟她当时说得跟“富贵不能/淫”似的,一转眼就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股份,未免太过虚伪。事实证明,太傻太天真的依然是她。
江末弦不仅没有怪她,除了感激之外,甚至还有几分歉疚。风水轮流转,天知道粤州那批下台的官员有没有翻牌的机会。还有那些被斩断了利益链的地下商人,没有一个是容易善摆甘休的。
一旦他们查出是季家在背后捅了一刀,报复什么的简直是逃不掉的好吗?这样一来,季家承担了所有的风险,好处却被江家默默独吞了。所以在他看来,一成股份似乎还给得少了点。
虽然知道他分析得有道理,但颜辞的性子一向不喜欢杞人忧天。与其有时间在那儿担心臆想中的敌人回来报仇,倒不如想办法让自己更加强大而无所畏惧。
余潇有孕的喜悦并没有延续太久,在孕期刚满二十周的某个夜晚,她突然大出血。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主治医生的说法是胎儿本身体质弱,流产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
一边的颜辞没有多嘴,她分明记得自己被许文拙带到到手术室帮忙时看到的场景——余潇的身上有不少淤青的伤痕,隆起的肚皮上更是有一个分外惹眼的脚印。
她望向站在人群中仿佛失了魂一般的周承颜,再想想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余潇,心里格外得难受。
孰是孰非她无权过问,但失去期盼已久的第一个生命对任何夫妇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晏修容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她强硬地以长辈的身份要求带走余潇。周家当然不肯,且不说晏修容算不上什么正经长辈,就算是余潇的亲妈来了,周家也不可能轻易放人。
眼见着双方言语不和要吵起来,一直保持沉默的周承颜忽然开口表示同意。人家丈夫都不介意了,周林颐身为公公哪怕气得脸红脖子粗也改变不了什么。
后续发展如何颜辞不清楚,她只知道半年后再见过余潇,对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眉眼之间有着罕见的温婉。
颜辞依稀还记得十一年前那个留着俏丽短发,神采飞扬的“神枪手”,但似乎也只是在记忆里了。
比起余潇的坏运气,张媛的第一个孩子则在全国人民的期待中平安落地。上一个在执政期间怀孕生子的总统已经是一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可以想象国内各家媒体是如何大肆报道和宣传这个消息。
就连张媛的政治对手们都难得消停了一阵,新生命的诞生永远是值得庆祝的事,他们暂时也不忍心攻击她的“出尔反尔”——明明说要压低生育率却自己领头跑去生孩子。
祝福过后,大家关注的焦点便转到了这个男孩究竟是谁的孩子上。张媛的发言人特意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表示男孩会跟张媛姓张。
一石激起千层浪,主流媒体都纷纷撰文抗议,唯有《华夏日报》破天荒地站在了张媛这边。如果不是知道张媛和成霜私下的交情,颜辞没准还会傻傻地以为《华夏日报》不畏权势,有一说一。
现在不得不承认,关键时候来自专业黑的支持抵得过无数真爱粉的解释。不管舆论的压力有多大,张媛对孩子的生父是何人拒不松口。当然有人猜测私生子的可能性,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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