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了楼下,把客厅里的所有灯都打开,客厅里顿时亮如白昼,她的心才安定了一点。
她把电视打开,将声音调大,想要驱除那种恐惧。她窝在沙发里,对着玄关处,眼睛一眨不眨的。慕岩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连她的电话都不接呢?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他们甚至在荒僻的小路上欢爱。回程的途中,他的心情也一直很好,为什么去了一趟景辰熙的家,他就变了呢?
难道真的像阮菁所说,慕岩对她不是真心的,所以见她对他已经死心塌地了,他就开始疏远她?
不,慕岩不是这样的人。就算他对她有意见,他会直言不讳告诉她,他不会故意冷落她。卢谨欢胡思乱想着,昨晚没睡好,今早又被慕岩按在车里折腾了一遍,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y市,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睛,没等多久,她就睡着了。
卢谨欢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她一直在做梦,梦里阮菁讥嘲的看着她,说她眼前的幸福是海市蜃楼,终将会逝去。她梦见了慕岩,慕岩居高临下的睨着她,说她就是一个蠢女人,他给她一点好,她就信以为真。他说他不会爱上仇人为他挑选的女人。
卢谨欢一身大汗的醒来,茫然的看着前方,心中那种撕裂般的痛楚犹在,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梦里的景象太过真实,让她感到绝望。
她哆嗦着手拿起手机,再次给慕岩打电话。电话里一个冰冷而又客气的女声重复的说着,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仍然联系不上他,卢谨欢都快急疯了。她从来没试过这么久联系不上他,以前只要她肯打电话给他,他的电话一定是通的,可是现在,她却联系不上他。
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他。两人生活在一起,他有些什么朋友,他不见了,她该去什么地方找他,这些她都一无所知。
她一直以为她够了解他,原来出了事,她却只能无助的待在家里等他回来,除此之外,她没有一点办法。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空空的车位,她的心也空空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连家也不回,问题是出在她身上吗?
她站了一会儿,正准备转身去楼上换身衣服,结果就看见黑色路虎横冲直撞的冲了进来。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真的是慕岩的车,她没有眼花。
她又惊又喜的跑向玄关,拉开门时,门外的冷空气灌了进来,她冷得直哆嗦,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再度迈开脚步跑出去。
越野车斜斜的停在车位上再也没有动了,卢谨欢冲到驾驶座那边,欣喜的敲着玻璃。慕岩喝得醉醺醺的,正趴在方向盘上假寐。听到声响,他偏头看了一眼,看到卢谨欢带着惊喜的脸。
那张脸,曾经他有多爱,此刻便有多恨。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不牵连无辜,即使当初阮菁要他娶她,他也没有因此而憎恨她。可是现在,当他知道她是他仇人的女儿时,他就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他该如何去面对心里的仇恨,如何去面对她?他想了一晚都没有想通,他不得不承认,阮菁的计策实在太恶毒了。她放了一朵最美的罂粟花在他身边,让他爱上之后再也戒不掉,然后才知道这朵罂粟花带着巨毒,会腐蚀人的心智,让他痛苦却又欲罢不能。
卢谨欢见他一副醉意朦胧的样子,轻蹙了蹙眉,他偏过头来看她,那一瞬间,她在他眼里看到了莫名的痛苦与……仇恨。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酸酸麻麻的痛。
“慕岩,慕岩,你开门呀,怎么喝得这么醉?”
慕岩转过头去,没有再看她,卢谨欢着急的拍着门,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借酒浇愁?有什么烦心的事是他解决不了的吗?
他一向沉着冷静,即使阮菁无罪释放,他都没有愁成这样。景辰熙对他说了什么,让他烦恼成这样?
慕岩许久都没有动静,卢谨欢越来越着急,拍着车门的动作也越来越急促。慕岩喝了酒,本来脑子就乱,再加上接连响起的嘭嘭声,他心乱如麻,更加烦躁起来。
他用力推开车门,怒道:“拍什么,吵死人了。”
卢谨欢巴在车门上,车门冷不防被他推开,她一时不防,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摔坐在地上。耳边传来慕岩不耐烦的吼声,她顿时觉得委屈。
担忧了一晚,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他却是这种态度,让她倍感受伤。她也没有急着爬起来,泪眼盈盈的看着他,委屈的喊,“慕岩……”
慕岩见伤了她,心里十分难受。可一想到她父亲做下的那些肮脏卑劣的事,他又冷了心肠,怒骂道:“哭什么哭,一大早的,你烦不烦?”
说完,他连看也没看她,径直下车,大力的甩上车门往屋里走去。
路过卢谨欢身边时,他脚步顿了一下,终究没有停下来扶起她。卢谨欢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很难过,他从不曾对她这样冷淡过,即使在新婚时,他也不曾吼过她,可是现在……,剧烈的反差让她一时难以适应,她难受的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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