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忽然安静下来,宋依诺第一次看见沈存希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本来是个挺尴尬的话题,她突然不觉得尴尬了,因为有人比她更尴尬。
她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一手托着下巴,揣测道:“其实昨晚什么事都没发生吧?你骗我说发生了什么,就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她的眼睛本就生得媚,这一眯起,就添了无限风情,勾挠着他的心,痒痒的。媚眼如丝,大抵说的就是她现在这样。沈存希踩着地砖慢慢朝她踱过去,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光影。她质疑他的能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真恨不得身体力行堵了她的嘴。
可偏生又舍不得让她背上婚内出轨的名声。
他走到她面前。弯腰贴在她盈润小巧的耳朵旁,修长好看的手指落在她胸口,邪气道:“诺诺,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数一数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如果你还这么见忘,我不介意让你重温一下昨晚的过程。”
宋依诺的脸颊发烫,再度爆红,比无耻和厚脸皮,她绝对被他甩出几条街。她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他,拿起筷子吃东西,忿忿道:“吃饭不要说话,吃完就赶紧走。”
沈存希闷笑一声。这丫头说不过就发脾气,实在可爱得紧。不想真的惹恼她,然后被她拉入黑名单,他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想了想,还是旧话重提,“诺诺,这次的事,你长个心眼,以后宋家人送来的东西,你碰都不要碰。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打电话给我,知道吗?”
宋依诺吃饭的动作一顿,心口涌起一股熟悉的刺痛,她没吭声。继续吃饭。
沈存希见她不答,也不强迫她,拾起桌上的筷子,正要给她夹菜,她却放下筷子,退开椅子站起来,“我吃饱了,你慢用。”
沈存希望着她苍桑的背影,被最亲的人出卖,她心里有多痛,他感同身受。可她偏偏隐忍不说。独自舔舐着伤口,然后用时间去复原,真是傻得可以!
宋依诺躺在床上,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知道和沈存希发生关系,她没有哭,只是感到茫然以及不知所措。
被唐佑南甩了一耳光,被他骂荡.妇时,她没有哭。只是觉得凄凉。啊,宋依诺,瞧瞧你这五年来死心踏地爱上的男人,原来就是这样的。
直到沈存希告诉她,她被下药,是鸡汤和熏香产生的连锁反应,她以为她已经麻木的心,却仍然感到了难忍的疼痛。这几天的幸福,全都成了泡影。
她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只有她有利用价值时,宋夫人才会放下高高的姿态迁就她。可她,怎么就学不乖?
卧室的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沈存希站在门边,目光凝视着床上背对着门蜷缩成一团的小女人,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蜷缩成这个样子,仿佛还在母亲的子宫里。
他心里一揪,缓缓走过去,他在床边坐下,明显感觉到她背影僵住,他苦笑一声,将手里包裹着冰块的毛巾轻轻敷在她肿起来的脸颊上,她冷得毖瑟了一下。
他踢了鞋子,上床躺在她身后,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感觉到怀里的娇躯瞬间变得僵硬,他没了动作,嘴里像含了黄连,他声音低柔道:“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等你睡着,我就走。”
宋依诺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耻,但是她没有力气拒绝他给的温柔,就让她贪恋一下下吧,只一下下就好。
怀里的娇躯逐渐放松,直到均匀绵长的呼吸传来,沈存希才撑起身体坐起来,目光,流连在那张敷着毛巾的小脸上,枕巾已经湿了一大片,她脸上犹挂着泪痕。她在心痛,为“失身”于他,还是为唐佑南?
思及后者,他眸里的柔情,顷刻间被寒冰覆盖。
沈存希回到公司,犹如开了外挂的复仇战神,浑身都带着煞气,与上午时如沐春风的翩翩公子南辕北辙。秘书室里的众人立即开启一级戒备,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位爷,生怕被飓风尾扫到。
上午没有被清算的企划部主管侥幸逃过一劫,正以为顺利过关了,就被沈存希叫去了办公室,一顿狠批。
大家都看得出来,沈存希心情不好,很不好!
沈存希的心情确实很糟糕,眼前一直浮现那张满是泪痕的小脸,他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工作。他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每次他心情烦躁的时候,只要站在这里,眺望远处桐城的第一高塔,他就会慢慢冷静下来,但是今天,他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心里有团火在烧,煎熬得难受。
严城敲门进来,“沈总,业之峰的coe董女士打电话来,邀请您晚上一起用餐,您意下如何?”
“没空!”沈存希语气恶劣。
严城缩了缩脖子,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敢惹他,“我知道了。”他刚要拉开门出去,就被沈存希叫住。
“等等。”沈存希转过身来,慢慢走回办公桌旁,眸色深沉道:“我听说银行给宋氏宽限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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