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不安什么呢?因为清雨是他妹妹,或者是因为清雨之前对他那若有若无的男女感情?
走进客厅,别墅里常年恒温,宋依诺刚才在外面挨了冻,她连打了几个喷嚏,每打一个,就感觉到抱着自己的男人的气息更冷了。
沈存希将她放在沙发上,吩咐兰姨,“兰姨,给夫人熬碗姜汤。”
兰姨连忙去厨房里忙和了。
宋依诺盘膝坐在沙发上,看着沈存希不太好看的脸色,她笑眯眯道:“我身体哪里那么虚,对了,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要是我和清雨同时掉进河里,你会先救谁?”
沈存希:“……”
沈存希始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当时应该是觉得幼稚,但是在许久以后,他用行动给她上了一课,让她终身难忘。
宋依诺成功转移了沈存希的注意力,她得意洋洋的拿起遥控板打开电视,心里想着,小样,跟我生气呢,看我怎么治服你。
沈存希无奈的看着她的侧脸,他想,原来理智的女人,胡搅蛮缠起来这么可爱,她会这样问,他可不可以认为她在乎他已经到了极点?
……
吃过晚饭,沈存希抬头看向楼梯口,半晌,他回头,对兰姨道:“兰姨,盛碗饭,我给清雨送上去。”
兰姨看了宋依诺一眼,转身进厨房里去盛饭了,不一会儿,她端着托盘出来,沈存希接过去,他对宋依诺道:“依诺,你先回房,我一会儿回去。”
“好。”
宋依诺和他一起上楼,她站在二楼楼梯口,目送沈存希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她才转身走进主卧室。诚如连清雨所说,他们是兄妹,她就放心了。
至少这个潜在的情敌,已经完完全全没有威胁性。
但是真的没有威胁性了吗?她怎么觉得,故事的逆转才刚刚开始呢?
回到卧室,她去衣帽间拿睡衣,衣帽间里堆了一地的袋子,都是他们在美国买回来的国际大牌服饰,她走到一个精致的手袋前,手袋里装着她的婚纱,她提起来放在橱柜上,拿出盒子打开来,精美的婚纱出现在眼前。
第一眼看见就心动,这会儿看着还是觉得漂亮,她忍不住开始憧憬自己穿着这一袭婚纱走过红毯,站到沈存希面前的情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盒子盖上,把婚纱放在衣柜里。
她继续找睡衣,不知道碰到了什么,衣柜里突然掉出个东西来,正是她找了好久没有找到的同心结琉璃穗子。她弯腰捡起来,将同心结琉璃穗子放在掌心,这原本是连清雨送给她的,现在应该物归原主了。
沈存希站在三楼的卧室门外,他伸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音,他低声道:“清雨,你睡了吗?没睡我进来了。”
说着,他伸手握住门把往下一压,门开了,屋里亮如白昼。
他抬眸看向房间中央的大床,连清雨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不停求饶:“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求求你,我乖,我不逃跑了,你不要过来。”
沈存希脸色一变,飞快走进去,他将托盘放在房间里的田园风桌子上,快步走到床边,拽住被子一角,想要拉开,才发现她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
“清雨,是我,我是四哥,别怕,四哥保护你。”沈存希坐在床边,伸手连人带被的抱住。
被子里挣扎迹象越来越激烈,“放开我,不要碰我,求求你放开我。”
沈存希怕将她闷坏了,只好先放开她,他看着裹在被子里的连清雨,一颗心被愧疚与自责填满。如果可以,他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得她不受到伤害。
连清雨逐渐平静下来,她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到沈存希那一刹那,她哭着扑过去,扑到一半又僵住,硬生生趴在床上,她说:“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清雨,你还没吃晚饭,先吃点东西。”
“我没胃口,你走吧。”连清雨扭过头去。
沈存希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并不好受,她每做一次噩梦,每发一次病,都让他自责一次。这些年来,他把她一个人遗弃在美国,她做了多少次噩梦,发了多少次病?她无助的时候痛苦的时候,他都一无所知,他突然发现,他自私到极点。
沈存希放柔声音,“没有胃口也吃点,你这么瘦,风都能吹倒。”
连清雨倒在枕头上,拿被子蒙住头,嗡声嗡气道:“我说了我不想吃,你烦不烦?”
“清雨,不要任性,人是铁饭是钢,多少吃一点,别让我担心。”沈存希说。
连清雨忽然掀开被子坐起来,怨恨地盯着他,“沈存希,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知道我是你妹妹,你才上赶着来关心我,不知道我是你妹妹以前,你把我丢在美国,让我自生自灭,你怎么能对我这么狠?我讨厌你,你出去,出去啊!”
沈存希竟无言以对。
“清雨,过去是四哥做得不好,从此以后,四哥不会再让你孤单,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欺负你。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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