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石榴园外,她说的话还犹在耳畔,今晚再看他们之间的相处,他明白,自己再纠缠下去,只会像烦人的苍蝇,让人厌恶。
贺雪生咬唇,犹豫着要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要让他彻底死心,她只需要点头就好,哪怕事实不是这样的,最后,她保持缄默,此时无声胜有声。
靳向南心中苦涩,她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他果然没有机会了,“我知道了,我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
“告别?”贺雪生惊讶地望着他。
靳向南点了点头,“贺氏在国外的分公司出了些问题,你哥暂时不能出国,又找不到可信任的人去解决,他委任我过去,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贺雪生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如果她没有那段黑暗的过去,也许她会试着和他在一起,“向南,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除非你不要我做你的朋友。”靳向南微笑。
吃完饭,靳向南送她回到贺宅,她邀请他进去坐坐,他摇了摇头,“太晚了,就不进去叨扰了,你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再走。”
贺雪生点了点头,向他告别,然后转身往贺宅里走,走了几步,忽然被靳向南叫住,她转过身去,就被男人搂入结实温暖的怀抱里,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贺雪生顿时伤感起来。
靳向南紧紧抱着她,他想,只要她给一点回应,他就不走了,哪怕留下来与沈存希厮杀,他也绝不拱手相认。
然而,她的手始终都垂在身侧,没有给他一点回应,他的心慢慢的凉了,许久,他才放开她,退后两步,黑眸里翻涌的情绪被他强制按压下去,他静静地望着她,说:“雪生,保重!”
悲伤的情绪忽地涌了上来,贺雪生眼眶酸涩,她用力点了点头,“向南,你也保重。”
靳向南看着她转身走进贺宅,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他从大衣包里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根出来含在嘴里点燃,幽蓝的火光映衬着他的俊脸多了一抹落寞,他吸了口烟,呛得直咳嗽,半晌,眼里呛出了泪光。
……
贺雪生的日子忽然就平静下来,靳向南走了,沈存希也出差了。星期五那天一大早,沈晏白就打电话过来问她,有没有忘记和他的约定,她这才想起来,她答应要陪沈晏白过周末。
“我记得啊,你什么时候放学,我过去接你。”
沈晏白坐在车后座上,“花生,今天下午要开家长会,爸爸出差了,你能不能来学校帮我开家长会?”
贺雪生挤牙膏的动作一顿,她去给沈晏白开家长会,以什么身份去?“小白,我下午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可能赶不及。”
“可是我和同学们说过了,你会去。”沈晏白声音低下去。
贺雪生想起那天在学校外面,听见别的孩子骂他野孩子的话,心里一抽,脑子也跟着抽了,“好吧,我到时候过去。”
“耶,花生,我最爱你了。”那端立即传来孩子兴奋的声音。
贺雪生心头软软的,又和他说了几句话,这才挂了电话。她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眉眼弯弯,耳边响起沈晏白那软糯的童音,她叹息一声,继续刷牙。
贺雪生到公司时,特意吩咐云嬗取消下午的会议与行程,把时间空出来,云嬗连忙追进去,“雪生小姐,下午我们要去贺氏开会,年底总结会,你不能缺席。”
“你代我去吧。”贺雪生走进办公室,将包搁在沙发上,一手去解大衣扣子,脱下大衣搁在椅背上。
云嬗瞪圆了眼睛,纤长的手指指着自己,一脸的难以置信,“我去?”
见贺雪生点头,她急得快要跳起来了,“你别开玩笑了,我是你的秘书,你让我站到主席台上去和那一群股东们做汇报,他们会吃了我的。”
贺雪生坐在椅子上,抬眸看她,“放心吧,有哥哥在,他不会让他们吃了你。”
云嬗顿时心虚起来,她怕的还不是那号人,“反正我不去。”
贺雪生目光幽幽地望着她,说:“云嬗,云姨还等着我和她汇报好消息呢,我要是把那天你脖子上的吻痕和云姨一说,她会不会天天追着你把女婿带回去给她瞧瞧?”
云嬗咬紧牙关,瞪着贺雪生的目光就像瞪着黄世仁,“算你狠!”
贺雪生笑吟吟地看着云嬗暴躁的转身出去了,瞧那样子,小宇宙都熊熊燃烧起来了,她收回目光,垂眸翻开文件,愉快的开始一天的工作。
沈晏白的家长会下午三点半开始,贺雪生两点五十从佰汇广场出发,四十分钟到一小外面绰绰有余。车子开出佰汇广场,驶了一段路,她不经意的朝窗外看了一眼,旁边一辆银灰跑车,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俊脸,她脑子一懵,离得这么近,她确定自己没有眼花。
她使劲眨了眨眼睛,再看过去时,车窗已经升上来,那辆银灰色跑车加速驶离,她什么也顾不上,用力踩下油门,迅速追过去。
她心跳得很快,是他吗?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了他,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不出现在她面前?兰博基尼嘶吼着追过去,那辆银灰色跑车驶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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