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负责解释,我就负责要信吗?”她冷冷地反问,她暂时猜不透他的动机,但是这一切的巧合都太巧了,她总会知道他的动机是什么。
沈存希磨牙,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来,“是不是,只有把我的心掏出来,你才会信我?”
原本是想过来抱抱她,可是她呢?她给了他多大一个惊喜?
“我要你的心干嘛,我只要真相!”贺雪生抬起头看着他,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可是她很愚钝,她看不懂,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信眼前这个男人。
沈存希霍地直起身体,一股无力感紧紧攫住了他,他眼前一阵发酸,退后了几步,跌坐在沙发上。这世上,最能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就只有她。
她不肯再给他生孩子,他自己找台阶下了,她不信任他,哪怕他怒火中烧,他还是自己找台阶下了。可是他也会累,也会无力支撑,也想要她能够坚定不移的相信他。
为什么这么难?是不是放手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资格得到幸福?
贺雪生看着他满目萧瑟,心中亦是哀伤,所谓伤人伤己,便是这样吧。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过了一会儿,一道略带悲凉的男声响起,“依诺,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终点?”
“什么?”
“我们这样互相折磨,什么时候才是终点?”沈存希看着她,眼里的光芒是不自信是迷茫,“是不是,只要我从你的世界消失了,你才会痛快?”
贺雪生咬着唇,她还没回答,就听他透着阴狠的声音传来,“你休想,我就是死,都不会再放开你,我要和你纠缠生生世世。”
“沈存希,你这又是何苦呢?”贺雪生轻缓的摇头,“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宋依诺了,在你面前的我,是一个会让你失望的人。”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沈存希盯着她的目光透着狠意,“你不相信我,我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让你相信我。”
“沈存希,你知道吗?暗杀赫医生的凶手死了,目击者昨晚家中煤气泄漏,中毒身亡,虽然法医现在排除了他杀的可能,但是他一定是被人灭口了。而我,昨晚看见你去那个小区,目击者的死亡时间,与你进出那个小区的时间一致。你能诚实的回答我,你昨晚去那个小区做什么吗?”贺雪生问道。
沈存希一愣,没有料到她会突然转移话题,“你昨晚跟在我后面?”
“我要说的重点好像不是这个。”贺雪生淡淡道,沈存希若是顾左右而言他,她就有理由怀疑真的是他杀了那名目击者。
沈存希动了动唇,本来想解释,他去那个小区是见连清雨,但是如果她知道他把连清雨囚禁起来,只怕心里更会觉得他是杀人狂魔。他咬了咬牙,道:“我没有杀他,我也不知道那位目击者长什么样,住在哪里,这只是巧合。”
“是啊,我也告诉自己,这是巧合,我应该相信你。但是我亲眼所见,你叫我如何信你?”贺雪生失望极了,他没有和她说明,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依诺,你不觉得我们身边都是圈套么?一环扣一环,你为什么一定要怀疑我,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你为什么不能信任我?”沈存希气急败坏的问道。
“那你告诉我,你深更半夜去那个小区做什么?”贺雪生腾一声站起来,厉声质问道。
沈存希看着她眼里的猜疑,他缓缓笑了,“我告诉你,你就会相信我吗?不,你不会,你依然会怀疑我。就像昨晚一样,你表面信了我,回头就吩咐秘书不能出入你的办公室,依诺,你怎能如此凉薄?”
他眼中的失望与痛心,像针扎似的,刺疼了她的眼她的心,是,他说对了,无论他怎么解释,她最终是不信他的。她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筋,就这样轴在一处,始终脱不了这个怪圈。
“我知道,我不配让你相信,但是在你心里,就真的觉得我是个会随意挥动奢刀的人吗?”沈存希站起来,缓缓朝办公室门边走去。
贺雪生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看着他落寞绝望的身影,她鼻翼酸涩,情不自禁的唤道:“沈存希……”
沈存希的手搭在门把上,金属做的门把入手冰凉,他的心也凉透,他哑声道:“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也许离得越近,你反而看不清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身后的门开了又合,脚步声渐渐远去。贺雪生猛地回过头去,眼泪涌了上来,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男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她踉跄了两步,跌坐在沙发上,捧着快要炸开的脑袋,泣不成声。
一直以来,都是他追着她跑,她装不认识也好,无视他也罢,他从来就没有放弃过。可是今天,他却说要分开。
是啊,分开也好,分开了他们就不用再彼此折磨,分开了,他才不会有一天死在她刀下。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疼,为什么这么舍不得?
她不信他的,不是吗?为什么听到他说要分开,她却如此的痛彻心扉?他们终究还是走到分手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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