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懒懒的,一点也不想动弹,结果手腕上的伤碰到了水,她疼得瑟缩了一下,沈存希发现了,捧起她的手腕,这才注意到她手腕上贴着创可贴,伤口边缘已经泛了白。
他瞧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揭开创可贴,她雪白的手腕上多了两排深浅不一的牙印,他蹙紧眉头,不悦地问道:“这是谁咬的?”
贺雪生想将手臂缩回去,却被他牢牢攥着,他的脸色很难看,又夹杂着一抹心疼,她微笑道:“不碍事的。”
沈存希察看着牙印的大小,这不该是成年人留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是沈晏白咬的?”
贺雪生没想到他一猜一个准,她干笑着,“他送我的礼物,不要责骂他。”
沈存希眉间萦绕着一抹戾气,他舍不得伤她一下,却让她被沈晏白伤了,他心中有气,再看她护短的模样,兀自叹气,看来沈晏白已经找到帮手了,他看似在食物链的最顶端,实则已经在最低端了,他说:“你呀,再这么宠下去,以后他都敢爬我头上拉屎了。”
“……”贺雪生满头汗,“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他就是小孩子心性。”
沈存希看着她手腕上的伤,满是心疼,“打狂犬疫苗没有?”
贺雪生作势去打他,“他是你儿子,你好好说话。”
沈存希握住她的手腕,仔仔细细查看了一番,她伤口已经翻了白,不知道沈晏白用了多大的力气咬,咬这么深的牙印,昨晚他竟没有注意到。
“不疼,真的。”贺雪生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连忙道。
沈存希瞪了她一眼,捧着她的手腕轻轻吹气,贺雪生眼中一片酸涩,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纵使心里还有怨,此刻也真的烟消云散了。
沈存希放开她的手,叮嘱她不要碰水,然后站起身来,水哗啦啦的淌下来,她抬头望着他,却看到不该看的,她连忙垂下头去,耳根子已经红了一大片。
沈存希连鞋也没穿,腰间裹了条浴巾就出去了。不一会儿,他拧着医药箱进来,将医药箱搁在浴缸边缘,他坐在浴缸边上,拿起红药水,给她上了药,然后又拿纱布缠了厚厚一圈,最后在她手背处打了一个蝴蝶结,这才满意了。
贺雪生看着手腕上缠得跟重症病人的一样纱布,她又无奈又感动,这么点小伤,在他眼里,就是了不得的大伤了。
沈存希给她洗完澡,帮她擦干身上的水,然后拿浴袍给她穿上,将她抱回床上。折腾了一早上,贺雪生饿得前胸贴后背,沈存希穿上家居服,下楼去给她拿吃的。
门刚打开,沈晏白就从门外滚了进来,他抬头看着眉眼舒朗的爸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眼角余光瞄到睡在爸爸床上的贺雪生,他像是遭受到巨大的打击,顿时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
沈存希蹙起眉头,像老鹰捉小鸡一般,拎着他的衣领出去了,门缓缓在身后合上,阻隔了沈晏白的视线,他出离的愤怒,“爸爸,你抢我的女人!”
沈存希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他目光凌厉地盯着沈晏白,声音比窗外的冰雪还冷,“成天看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以后回来不准再看电视剧,什么你的女人,她是我的!”
沈晏白眼眶猩红,他不甘示弱地瞪着沈存希,据理力争,“是我先认识花生的,她就是我的,我不准你抢走她!”
“沈晏白,你想去读寄宿学校是不是?还是想让我买张机票送你回法国?”沈存希懒得和一个孩子争依诺的归宿权,直接使出杀手锏。
沈晏白果然泄了气,他气得直跺脚,“我讨厌爸爸,我不喜欢爸爸了,我要变身奥特曼,把花生抢回来。”
“……”沈存希怕他的哭声吵到里面的女人,他直接拎着他的衣领下楼去了。
哭声渐远,贺雪生坐在床上,心里十分不安。单亲家庭的孩子本来就敏感,沈存希这个时候的粗暴行为,只会让沈晏白更不安。
思及此,她连忙掀开被子下床,双腿酸软无力,她扶着墙进了衣帽间,刚换好衣服,那边卧室门打开,沈存希端着托盘进来。
看见她从衣帽间出来,他微拧紧眉头,“不是说很累吗?怎么起床了?”
贺雪生俏脸一红,到底脸皮薄,不好意思接这个话茬,她道:“我听见小白哭了,你和他说什么了?”
“他看见你睡在我床上,大概知道些什么,让他闹,很快就没事了。”沈存希不以为意,对沈晏白,他并非不疼爱,只是男孩子他养得糙,没那么在意。
贺雪生心里微窘,她知道她和沈存希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沈晏白撞破,也没有想过要永远瞒着他,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最好的时机。
“我下去安慰他吧。”贺雪生转身往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就被沈存希揽住了腰,他将她拉进怀里,淡淡道:“刚才还嚷着饿,先吃点东西,让他闹一会儿。”
贺雪生被他缠得脱不开身,最后被他强势地抱到玻璃圆桌旁,牢牢的禁锢在怀里,“吃吧,吃完了就下去,别饿着咱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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