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雪生昏昏沉沉的睡去,她睡得很不安稳,又梦到被囚禁那两年发生的事,就像身在地狱一样,让她无力挣脱。
她再醒过来时,病房里已经大亮,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这是新年的第一天,阳光热烈的仿佛要将所有阴暗都驱散。
她偏头望着窗外的阳光,伸出手去,阳光穿过她的指缝,洒落在地上,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
云嬗见她醒来,她走过去,“雪生小姐,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贺雪生摇了摇头,她试着坐起来,胸口一阵刺疼,她又摔了回去,连呼吸都是一片痛意。云嬗按住她的肩,道:“你别乱动,你想要做什么,告诉我,我帮你。”
贺雪生输了两瓶液体,此刻内急,她刚要说话,沈存希推开门进来,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拧着保温桶,神色清冷,目光没什么温度地盯着她。
“我想去卫生间。”贺雪生试着坐起来下床。
沈存希将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进卫生间,将她放在马桶上,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话,“好了叫我。”
贺雪生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门关上了,阻隔了她的视线。她收回目光,落在左手无名指上,那颗血钻散发着光彩夺目的光芒。
昨晚他们还那么亲密,今天又开始闹别扭了。
两分钟后,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沈存希走进来,贺雪生正在拎裤子,看见他旁若无人的向她走来,她窘得脸通红,赶忙穿好裤子。
沈存希将她抱出卫生间,放在床上,然后去打热水过来,温柔的帮她擦脸擦手。
贺雪生定定地望着他,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动作却十分温柔,他还在生气吧,生气她不信任他。沈存希将水盆放回卫生间,走过来打开保温桶,从里面端出一碗清淡的米粥,沉默地喂她吃饭。
贺雪生沉默的吃起来,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诡异到极点。
贺雪生胸口疼,吃完一碗米粥,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沈存希也没有勉强她,将碗放回床头柜上,抬头静静地望着她。
经过一夜,她脖子上的勒痕更加明显,那一圈勒痕刺疼了他的眼睛。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脖子,感觉到她的肌肤在他指腹下颤抖,他轻启薄唇,问道:“疼吗?”
贺雪生摇了摇头,“不疼了。”
沈存希收回手,“我这些天会很忙,原本打算去法国的行程暂时搁置,等你身体好些,我们再过去。”
贺雪生这才想起,他们原本定于今天去法国的,她心里莫名有些失望,还是强颜欢笑道:“也好,我这个样子也不适合长途飞行,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沈存希搁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他该庆幸她这么善解人意吗?“依诺,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夫妻,我是你的天,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依赖我的。”
贺雪生抿了抿唇,喉咙口涌过一股暖流,她点了点头,“我知道。”
沈存希挑眉瞪着她,质问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我……”贺雪生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存希失望极了,“依诺,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依靠我?你知道昨晚我看见你被连默卡着脖子的感受吗?我觉得我无能,我连我最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还算个什么男人?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深的挫败感。”
贺雪生眼眶发烫。
“七年前,我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尽折磨,七年后的今天,我依然保护不了你,依然让你受到伤害,依诺,你懂这种感受吗?我宁愿连默一切冲着我来,也不要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沈存希哑声道。
贺雪生眼里泪光闪烁,她难过得快要死去了,可是她不能说,这件事就算她告诉了他,也于事无补,只不过多一个人痛苦罢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过来看你。”沈存希站起来,“你受伤的事,我没有告诉爸,他年纪大了,禁不起刺激,待会儿,我会把沈晏白送到你这里来,让他陪着你。”
贺雪生看着他拉开门出去,她眼前逐渐模糊,眼泪滚落下来,他对她很失望吧,是她把他变得这样无能,一切都是她的错。
云嬗推门进来,看见她坐在病床上默默掉眼泪,她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雪生小姐,不怪沈总生气,昨晚那情形,换作任何人见了,都会吓得够呛。不止沈总想知道原因,我也想知道原因。”
贺雪生抹了抹眼泪,“云嬗,你知道吗?以前我想要一个家,家里有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每天相濡以沫,平平淡淡的白头偕老。可是这样简单的要求都不能实现,我认识了他,注定要经历比寻常人更多的痛苦。我们身边有那么多人不想我们在一起,如果我们懂得妥协,懂得放手,那么会轻松许多。”
“沈存希是一个认定了就绝不放手的人,我已经辜负了他太多太多,我不能让他再为我失去更多。有些事情,我不能说,是因为那些事情会毁灭的,不仅仅是我,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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