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辰不让云嬗留下来面对贺夫人,是不想让她难堪。如果一开始他同意地下恋情,是因为云姨是最难攻克的难关的话,那么贺夫人就是第二难攻克的难关。
他们刚在一起,他不愿意她承受更大的压力,才一直忍忍忍,忍到现在被贺夫人撞破,他不想再忍下去,说他自私也好,他只想光明正大的拥有她。
贺夫人闻言,眼睛立即瞪得溜圆,她瞪着眼前人高马大的男人,他俊逸挺拔,从各方面来说都非常优秀,与薄慕年、沈存希并列桐城最优秀的年轻企业家。
相比薄慕年的高冷,沈存希的遥不可及,特种兵出身的贺东辰温暖和煦,是桐城所有女孩子梦寐以求的最佳夫婿。他有很多选择,就算不选个名门闺秀,至少也是小家碧玉,而不是作为佣人之女的云嬗。
“你说什么?”
对于贺夫人的难以置信,贺东辰的反应反而更平静一些,有时候心里确定了目标,他反而勇往直前,不再感到畏惧了,他走过去,像过去一样,揽着贺夫人的肩膀,将她带到沙发旁,让她坐下,然后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道:“你们不是天天叨叨我已经35岁了,该结婚了么,正好云嬗是知根知底的人,你们不用担心她的品性。”
“她勾引主子,以下犯上,还有什么人品保证?东辰,你别想偷换概念,我能接受的儿媳妇就是农家女孩子,也绝不能是云嬗。”贺夫人很显然没有被贺东辰的话带走思绪,她头脑一直很清醒,也一直保持着对云嬗的偏见。
这个女人绝不能变成她的儿媳妇,她绝不会让她嫁进贺家,她反对的原因,绝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身份悬殊巨大。
贺东辰微蹙了下眉头,因为贺夫人那句“她勾引主子”,他知道他应该冷静处理,不能与贺夫人闹崩,至少在谈判的过程中。他再怎么心疼云嬗,也不能表现得很明显,以免加重贺夫人心头的不悦,对云嬗更不妙。
可是他又不能做到听而未闻,因为事实不是如此,他不能让她背黑锅,他轻笑道:“妈,您对云嬗有误会,哪是她勾引的我,分明是我勾引的她。”
贺夫人再迟钝,也听得出来贺东辰句句维护云嬗,她按捺住脾气。她知道,别看贺东辰平时尊重她,其实他性格很倔强,从小到大,只要他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不管再难,他最终都能达成愿望,所以她不能和他硬碰硬,因为上次年会发生的事,贺东辰与她已经有了生分与嫌隙,她不想再口出恶言,让他对她更失望。
她吸了口气,压抑住满腹欲奔涌而出的情绪,她语重心长道:“东辰,你知道你身上背负着什么责任吗?你和云嬗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先不说你们身份悬殊,就是在事业上,她也不能帮你一把。迟早有一天,你们的爱情会背负不起现实的责任。你现在喜欢她,想和她交往,我不反对,但是娶她,这件事没有人会赞成。要不这样,我给你按排相亲,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婚后你想把她养在外面也可以。”
“妈,您从小教导我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男女感情尤其不能拖泥带水、始乱终弃,我一直还记得您的教诲,我和云嬗是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我不会像现在那些浮夸的二世祖一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因为我要的妻子,只有云嬗。”贺东辰的态度十分坚决与强硬,在这方面,他的人品绝对不渣,他衷于爱她就给她一个家的原则。
贺夫人蹙了蹙眉头,儿子态度这么坚决,如果女方是豪门千金或名门闺秀,她一定很欣慰,偏偏这个人是云嬗,她心里五味杂陈,态度不由得也变得强硬起来,“东辰,有时候坚持原则,也是要看对方的品性与家世的,云嬗不行,你们在一起绝不是众望所归。”
“妈,既然您亮了底牌,我不妨也亮出我的底牌,云嬗是我的底线,您不要触碰,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贺东辰是蹲在贺夫人面前的,他仰头望着贺夫人,从此时的气场来说,他这番话说得有几分乞求的意味。
贺夫人放在膝盖上的手缓缓紧握成拳,她神情紧绷,红唇抿得死死的,贺东辰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她不愿意和他撕破脸,从他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她只能从云姨母女那边下手,她站起来,看着贺东辰也跟着她站起来,他瞬间高出她一个头不止,她道:“东辰,不是妈妈思想老古板,而是自古以来,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是悲剧的开始,在我心里,云嬗配不上你,我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
说完,她倾身去拿香奈儿限量包,贺东辰望着她固执的神情,他抿紧薄唇,知道谈判失败,他道:“天色太晚了,我送您出去。”
贺东辰拿了车钥匙,在玄关处换了皮鞋,贺夫人走在前面,此时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方向,终究什么也没有再说,开门出去了。
车里,贺东辰安静地开车。贺夫人坐在副驾驶座,母子俩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徐卿重新出现在桐城,贺夫人就明显感觉到,贺东辰和她生分不少,再加上在年会上她给贺雪生下药,却被贺东辰意外的喝了,他们母子情份就更僵了,她一直试图缓解僵局,所以今晚才会带着云姨做好的小菜过来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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