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日记被四人传阅一遍。
抛却木然、渗人的笔触,里面的确藏有大量有价值的内容。
钟声、红桥、敬神、佛寺中的高僧,许多意象被反复提及,串联在诡谲的叙事当中。
徐峰觉得解读得差不多了:“暂时就是这些,你们还找到别的了吗?”
黎风犹疑地摇摇头,叶榕笑着说没有。
林冬辉将一本小一号的手账放到桌子中间。
他补充道:“这是一个船夫记事用的小册子,文字很少,大多都是鬼画符。”
徐峰将手账翻开:“你觉得哪里比较可疑?”
林冬辉不太肯定:“他好像画了岛上的图。”
徐峰又翻了两页,总算明白为什么林冬辉要加“好像”二字。
图画由极粗的铅笔线条构成,也许是在划船时绘画的,十分潦草,小岛用重复勾勒的椭圆替代,椭圆内画了一个方块、一个竖着的长方形,它们被一大片密集的填充线包裹。
来回翻看,徐峰发现图画的下方似乎有一行小字,它们因为纸张的一角卷起而被挡住。
“聚灵岛简图。”徐峰轻声念出来,“失心湖中央的岛屿叫聚灵岛,这是杂货小店那张地图上没有的标识。”
叶榕自然而然地接过手账:“每个名称应该都有它的寓意才对,失心湖会让人失去欲望,聚灵岛聚集的‘灵’是什么东西?”
徐峰分析道:“会不会就是失心湖从敬神村村民身上吸取的欲望?”
黎风顺着徐峰的思路,也跟着有了想法:“失去欲望,就会失去自我,接着变成泥像,聚灵岛将这些欲望汇集起来,要做什么?”
“通过鬼隐寺再加工?”林冬辉叹道,“我现在觉得任何事在这里发生都算不上稀奇了。”
“的确很难相信。”徐峰将跳脱的思绪拉回现实,“敬神村村民失去的欲望,再加工的副产品,也许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
“这样想的确符合情理。”叶榕赞同这一观点,却没法太快接受,“尽管这一切听上去都不真实。”
黎风对这样的背景稍稍抵触:“总觉得很微妙,为什么非要让我们当恶人呢?”
“也许就算我们想,这个恶人还轮不到我们来当。”徐峰提醒道,“别胡思乱想,明天的交接和北路的探查才是最紧要的,这些只是锦上添花。”
叶榕率先站起来,宣布讨论的结束:“那就这样,大家都休息吧。”
林冬辉跟着离开座位,刚刚走到楼梯口,转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拿西阁的那些人当作血桥的材料,我们四个人一起上岛,能行吗?”
“孔奉泽四个人,我们连一个人的底细都没摸清楚,更何况丁奇很有可能就在西阁,只是没有现身。”徐峰看着林冬辉,目光严肃,“这不是什么一劳永逸的办法,冲动只会把我们所有人拖向深渊。”
“我知道了。”林冬辉点点头,愧疚道,“的确是我的问题,明明这次竞争才刚刚开始,我已经有些累了,想着快点解决问题。”
“累可以,休息过来就好,但别让劳累影响自己的判断。”
徐峰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这番话说教意味很重,但他想,重点也好,这种时刻不能出现任何岔子。
为了让气氛缓和,叶榕故意打了个哈欠,以困倦的语气说道:“睡吧睡吧,都早点睡,明天可还有事做呢。”
来到自己的卧室,徐峰躺倒在床的一侧,今天的收获着实不少,但远水解不了近渴,他需要一条切实可行的路,让他们四个人走在所有人的前面。
“第十七天结束。剩余生还者,6918人。”
早晨醒来,徐峰换上叶榕为他准备的衬衫和外套,黎风在厨房烧水,林冬辉和叶榕在餐桌前研究账本和杂志。
徐峰随意地从桌上拿了几块饼干,咀嚼起来:“中午十二点和于敢冬交接,要说什么想好了没?”
叶榕笑眼盈盈,看上去心情不错:“这不,在等我们的队长下命令。”
“命令不敢当,算是建议吧。”徐峰真有话要说。
“洗耳恭听。”
“首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打探一下孔奉泽这两天所谓的急事是什么。”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还有就是,他们对鬼隐寺了解多少,钟声的寓意、聚灵岛的名称等等,旁敲侧击就好。”
“这可有点难度。”叶榕将眼前的刘海撇到一边,稍稍犯难,“孔奉泽肯定会嘱咐他,保护这些重要的情报。”
徐峰笑道:“不强求,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安全回来,不必激怒他,也不必挑衅他。那个于敢冬,个性比较要强。”
“昨天和孔奉泽他们的谈话结束得太匆忙,也没讲清楚。”林冬辉看完杂志,才回过味来,参与两人的对话,“交接最好在西阁与南阁之间的环形通道里进行,这样一有意外发生,我们都能反应得过来。”
黎风拿着热水壶走到餐桌前,为每个人倒上一杯热水:“这话说得对,无论怎么样,叶榕姐你不能一个人进西阁。”
叶榕给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嗯,我会这么要求的。”
早晨负责养精蓄锐,等时间来到十一点半,四人才动身出发。
徐峰将口袋里的追踪镖清点完毕,左右口袋各六枚,应当足够。
登上南阁的台阶,推开向西的侧门,徐峰他们一直陪同叶榕走到环形通道的中段。
“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吧。”叶榕笑着说,将心里最后一点害怕铲除,“如果我被杀死,希望有人能帮我报仇。”
徐峰以微笑回应:“如果这样,我们会在西阁造出一条血桥。”
敬神村西阁,侧门仅仅留着细小的缝隙,里面一片漆黑。
叶榕拒绝进入,一开始,她就违背了徐峰的叮嘱:“于敢冬,如果你是个男人,请从阴影里走出来,别让我看不起你。”
西阁的侧门猛地打开,阳光照在一副恼怒的脸庞上。
“是你们,对不对?”于敢冬撕扯着嗓子,压抑心中积攒的怒气。
叶榕冷冷地看着对方,没有给他留一点面子:“我不回答这种没头没尾的问题,你想交接我们就继续谈,你不想,那我就走,就这么简单。”
所谓的交接是言语上的对抗,不断妥协固然安全,但又怎么赢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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