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很大,令人无法靠近。
大殿内的柱子,一根接一根的倒塌,火星四射。
“陛下,这里太危险了,再往后退一点。”
喜公公拉着赵宣,又强行往后拖了几步。
赵宣依旧能够看到韩善美端坐在王位上,被火烧着。
凄厉的声音传出。
“赵宣,赵宣,即便是做鬼,我也会生生世世缠着你,让你不得好死。
我用灵魂诅咒你中原必走向末路,必备异族踏破山河,中原最终毁在游牧之手。”
赵宣眉头紧皱,脸色冰寒。
正常来说,韩善美死了,是大好事,但赵宣却不那么认为,觉得这事很蹊跷。
“救火,快救火。”
赵宣下令,立刻有零伤亡精锐过来,去打水救火。
王宫规模很小,整体翻照大严皇宫建造。
所以,大严士兵,尤其是零伤亡精锐,对此地还算熟悉,知道水在何处。
毕竟王宫内的水井位置,都和皇宫没有两样,故而零伤亡精锐没多久就扑灭了大火。
火灭后,大殿内部基本成了灰烬。
幸好火势没有殃及出去。
“搜,把韩善美找出来。”
赵宣咬紧牙关,脸色不善。
方影儿陪伴在他身边,皱眉询问:“陛下,刚才的火很大,就算韩善美没被我烧死,也应该被烟给毒死了,莫非您怀疑韩善美还活着?”
赵宣眉头越皱越紧,“朕不清楚,可以朕对韩善美的了解,此女有极强野心。她图谋中原,根本不甘心说死就死。朕无法理解,也不可能相信。”
方影儿叹了口气,摇头。
“陛下,妾身看您疑心病太重了,刚才咱们都看到了,韩善美被大火吞噬,根本活不了。”
赵宣苦笑摇头。
“朕也希望自己是疑心病太重。”
这时,喜公公跑过来禀报,“陛下,韩善美的尸体找到了。”
赵宣龙眸一亮,“快,带朕去。”
在喜公公领路下,赵宣和方影儿走进大殿。
王位旁边,倒着一具面目全非化为焦炭的尸体,看不清脸,但能从骨骼推测是个女人,并且身上穿着凤袍残留下的金丝。
喜公公轻声道:“陛下,应该错不了,这就是韩善美的尸体。”
赵宣皱眉,捂住口鼻,走到尸体前蹲下,仔细查看。
拨弄尸体的这一幕,看的人目瞪口呆。
柳如山忍不住劝说。
“陛下,死者为大。韩善美即便是敌军首脑,但好歹也是高丽小公主,您乃真龙天子,为何要玩弄尸体?这一幕如果不小心传出去,怕是会毁了名声。”
赵宣查看片刻后才起身,接过方影儿递来的手帕,将手擦干净,摇头。
“弄错了。这不是韩善美。”
“什么?不是韩善美?”柳如山惊讶,“陛下不要说笑,末将刚才都看清楚了,韩善美葬身火海,您为何要睁眼说瞎话?何况也不仅是末将一人看到,所有人都看到韩善美葬身火海的。”
方影儿赞同。
“对啊陛下,妾身也亲眼看到韩善美死了。”
赵宣呵呵一笑。
“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韩善美的尸体,朕问你们,韩善美是高丽的小公主,可曾结婚生子?”
这问题问的众人脸色巨变。
柳如山忍不住语气微微变冷。
“陛下,您怎么能如此不尊重死者?韩善美是高丽的小公主,不曾嫁人,如何生子?若嫁了人,又如何与陛下和亲?”
赵宣笑,“对呀,就因为如此,朕可以肯定,韩善美没有生过孩子,但这一具尸体,显然是生产过的女子,以此推断,她根本不可能是韩善美。”
听完解释,众人面面相觑,除了震惊,还有质疑,仅凭一具面目全非变为焦炭的尸体,天子就能看出来这尸体曾经生过孩子?太离谱了吧?离了个大谱。
或者,天子是胡说八道?
面对众人的质疑,赵宣很无奈。
没办法,古代落后、愚昧,认为死者为大,不能不尊重死者。
即便是大夫,对尸体的认知也相当有限,普通人那更是难以理解,连女子生过孩子后耻骨分离的简单常识都不懂。
赵宣给喜公公使了个眼色,喜公公点头,拱手。
“陛下,老奴是个太监,在皇宫也待了几十年,懂得分辨女子是否生过孩子。”
赵宣故作惊讶。
“哦?是么?没想到喜老还有这么厉害的眼力存在?赶紧去看看吧。”
“是,陛下。”
喜公公走到尸体旁,蹲下,看了半天,最后起身拱手。
“陛下,尸体的确生过孩子。若韩善美没成亲,没生过娃,老奴能保证这尸体绝不会是韩善美。换而言之,韩善美没有死!”
韩善美没有死,这几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大殿。
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可不对呀,刚才他们亲眼所见韩善美死了。
而且韩善美还发出凄厉的诅咒,大家都听到了。
当时零伤亡精锐还将大殿三重包围,韩善美逃无可逃。
柳如山紧皱眉头,“陛下,末将被弄糊涂了,这尸体不是韩善美,又是何人?”
赵宣嗤之以鼻。
“你们没发现,刚才韩善美旁边,向来不离身的南阳倭寇,不见了。倘若朕没猜错,这尸体并非韩善美,而是南阳倭寇蛮妖冶的。”
众人不可置信。
蛮妖冶的身材,和韩善美确实差不多,连身高也不相上下,但两人容貌一天一地,相差巨大。
倒不是说一个丑一个漂亮,而是一个清纯如白莲,一个妖孽无比,一看就不是同一个人,又怎么李代桃僵?
“陛下,末将看的清清楚楚,穿着凤袍被火包裹的是韩善美,不是蛮妖冶。”
赵宣解释,“别忘了易容术,想伪装样貌很简单。还有,蛮妖冶是琉璃人,琉璃有种不知名秘术,是从扶桑那处学来的,还有极其恐怖的易容水。
朕刚才和韩善美对对峙的时候,觉得她很僵硬,很奇怪,和之前并不一样。
朕原本以为她是因为气急败坏才会如此,现在想来,并不是,而是那根本就不是她。
也不知她给蛮妖冶怎样的恩惠,才让她心甘情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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