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公公立刻过去,将门打开,门外赫然站着身着薄纱,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妙女子!
老实说,女子在什么情况下能让男子心痒痒?就是这种情况下!
袁冰清面纱掩面,妙曼身姿步步生莲,赵宣不由想入非非,吞咽一口唾沫,想知道对方掩盖在面纱下,是张怎么样绝美的脸庞。
“袁冰清见过公子。”袁冰清微微欠身,算是行礼!
“无需多礼!”赵宣回神,“本老爷刚才听老妈子说袁姑娘知书达理,才艺双绝!
知书达理,本老爷算见识过了。至于才艺双绝,能否现上一二?”
袁冰清点头,“此乃荣幸!”
说着,坐在他对面,轻轻拨动怀中琵琶弦。
缓缓流出的音符,给人一种揪心的感觉,令赵宣的心揪了起来,不由联想到先前喜公公说的那些话,特别同情可怜的袁冰清。
他多愁善感的模样,引起袁冰清的好奇。
自五年前被卖天虹院后,来的客人,不管是文人骚客还是富家子弟,只要出手阔绰的,老鸨就会让她来弹曲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给父母报仇,她只能忍气吞声,强迫自己忍住借机卡油占她便宜的咸猪蹄。
而眼前这位公子,除了进来时看她一眼外,一直低头喝酒,不知在忧愁什么。
她被勾起好奇,眼角余光不断打量赵宣,发现他如刀削般的硬朗五官透露坚毅,身上更是若有若无的散发着王者之气,让她不禁俏脸一红。
一曲弹完,赵宣久久回味,片刻才抬头。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袁姑娘果然是才女,赏!”
说完看了眼刘公公,后者掏出一张千两银票,递了过去。
袁冰清吓到了,出手如此阔绰,千两说赏就赏?
可她非贪慕虚荣女子,立即委婉拒绝,“谢公子抬爱,小女子不图银钱,只寻知音!”
“哦?”赵宣好奇,“那本老爷可是姑娘的知音?”
袁冰清微微一笑,不答反问:“小女子看公子面色忧愁,是有难解心事?”
赵宣眉头一挑。
此女不仅知书达理,琴技高超,更是蕙质兰心,一下看出他有心事。
“我确实有桩大心事,袁姑娘如此聪慧,不知能否猜到我为何忧心?”
袁冰清想了想,回道:“公子出手阔绰,家境必然卓越。不会为钱财忧心,应当是为女子吧?不知小女子猜的可对?”
赵宣笑了,点头。
“这位女子是公子的心上人?”
毕竟有钱公子哥对待非心上人,大体会用巧取豪夺的手段。可赵宣刚才表情,忧愁中带着怜惜,怜惜中带着无奈,必然感情入骨!所以才有此猜测。
赵宣爽朗大笑,拿起羽扇摇摆两下!
“心上人还不至于,姑且算是仇人吧。”
“仇人?”袁冰清惊愕。
也难怪她会猜错,试想一下,谁会对仇人摆出无奈怜惜的表情?任何人都会觉得是爱而不得的女子!
偏偏,赵宣怜惜的是猜错问题的袁冰清,可不是仇人怎的?
袁冰清回神,俏脸一红,立马道歉,“小女子自作聪明,胡乱猜测,望公子见谅。”
“无妨。”赵宣大手一挥,“那让我也来猜猜你为何如此忧心。”
这话让袁冰清傻眼了,自己忧心?他怎么看出来的?
“袁姑娘的琵琶音透着悲愤,想必一定是忧国忧民,对吗?”
闻言,袁冰清忍不住噗嗤一声,“公子说笑,小女子一青楼弱质,怎么可能忧国忧民,不搭边。”
“不,爱国情怀人人皆有,谁说女子不会忧国忧民?我猜袁姑娘一定是对当前朝廷失望!毕竟当今天子亲小人远忠臣,让百姓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看似随意的话,却让袁冰清脸色巨变。
“公子,小女子的身份您应当清楚,说这番话莫不是在取笑小女子?
还有,天子做任何事都有天子的想法,都是对的,哪里可以妄言!”
真要命,这公子的话,句句杀头之罪!是故意讽刺自己?
京城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她袁冰清乃前任宰相之女,与昏君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面前公子却说她忧国忧民,担心朝廷百姓,开国际玩笑?
“是吗?”赵宣玩味一笑,而后一脸正色,“袁姑娘,你不想替你父亲平反吗?”
轰!
此话如晴天霹雳,直接击在袁冰清的脑门上,脸色变了又变!
给他父亲平反?
想!做梦都想!
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抄家是当今天子所下命令,她拿什么去平反?
何况,昏君近奸远忠,估计证据摆在他眼前,他也会倒打一耙。
所以她在等,等一个机会,亲手杀死天子给父母报仇的机会!
之后,离开人世。
最终,她叹息一声,隐藏内心疯狂渴望,平静道:“公子说笑,小女子是罪臣之女,现在更是带罪之身,不敢平反,也无反可平!
这一切都是小女子罪应得,小女子非常感激陛下不杀之恩!”
“你真的甘心吗?你父亲为国为民,最后被天子扣屎盆,更让你沦落红尘,确定甘心?”
面对赵宣的咄咄逼人,袁冰清美眸圆瞪,吓坏了。
这是直言天子不是,大逆不道,若传出去,她估计大仇未报就先被处死。
她觉得,这位翩翩公子一定疯了,敢说这话,就不怕下场和她一样?
赵宣看着震惊的袁冰清,美眸内除了惊讶就是惊恐,笑着摇头,起身:“记住,总有一天,你父亲会被平反,所有人都会知道他是被陷害的!”
说完,带着两太监扭头离开。
而袁冰清,内心惊涛骇浪,怔愣在原地。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来,赵宣是她接触到的最特殊客人,同时也是最震撼的。
相比起那些装正人君子给她嘘寒问暖的,有一个人冒着被抄家风险告诉她,她父亲会平反,更让她感动!
可……一人这么说没用,她希望全天下都知道她父亲没有造反,是被昏君恶意诬陷!
刚才那位少爷究竟是谁?他,还会再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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