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如玉立刻抬头,满脸不敢置信,“真的?”
要知道,古代讲究三从四德,尤其是后宫女子,一旦入宫,基本没有再出去的可能。
而赵宣居然说带她前往大离寺,一时间,不敢相信。
赵宣点头,“爱妃还不相信朕?”
柳如玉差点喜极而泣,立刻端起瓷碗,用最快的速度将粥喝完,而后用袖帕擦了擦嘴。
“臣妾吃完了。”
赵宣一顿……好吧,真他娘的神了……
于是,两人坐上龙辇,离开皇宫,前往大离寺。
赵宣还是第一次去大离寺,若非为了柳如玉,他根本懒得来。
大离寺,高墙环绕,红瓦高楼,威严正派。
两人刚进去,大堂内,所有人立刻跪拜行礼。
大理寺卿阎青天,人如其名,一张黑漆漆的公正脸,威严正派。
一般人看到他,估计都会忌惮,不用动刑,问两嘴就招了。
除了阎青天外,还有几个记录主事,以及旁听官员。
阎青天一看到赵宣,立刻从主位下来,十分惊讶,毕竟自赵宣登基以来,送来大理寺的官员多如牛毛,从来没像这次似的亲自旁听。
“陛下,您也来听柳将军审问?”
赵宣大手一挥,“柳将军是淑妃亲弟弟,朕看她如此担心,故而带她来看看。”
接着赵宣装出一副看热闹的喜庆样,“别在意朕,这案子该怎么审就怎么审,朕和爱妃坐在一旁,不会打扰你的。”
阎青天为官二十几年,一听就听出话中门道。
平常赵宣对大理寺不闻不问,今天偏偏带着柳如玉来了……
而且他早就听说传言,柳如玉是赵宣当前最宠爱的嫔妃,而他现在要审问柳如玉小弟,估计惹到柳如玉不开心,会连带怪罪他,届时乌纱帽不保,堂堂大理寺寺卿也将锒铛入狱。
电光石火间,阎青天心中暗暗叫苦,霎时不知案子该怎么审问!
刘公公早就命小太监准备好太师椅,放在高堂一旁,赵宣拉着柳如玉大步过去,坐在那处,表现成一副事不关己看热闹的样子。
但柳如玉就不一样了,在气氛威严庄重的大理寺官堂内,有种没来由的紧张、害怕,娇躯僵硬。
赵宣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轻轻拍了两下,而后斜侧身子,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别担心,柳将军绝对没事,朕跟你保证。”
阎青天做回公堂主位,打算升堂。
这时,一道急促的娇呼声传来。
“等一下。”
下刻,赵幼薇走了进来,赵宣嘴角掀起玩味的笑容,他就知道,赵幼薇必然会来。
赵幼薇平时喜欢穿太监宫女的衣服到处鬼混,但今日的她,身着皇家公主特制宫装。
然而她年纪小,骨架也小,这套气质非凡的公主宫装穿在她身上,有点压不上气场,反倒显得不伦不类。
毕,竟气场这玩意儿,是需要时间慢慢培养沉淀的。
赵幼薇自我感觉良好,传上皇家宫装后,底气都足了。
她昂首挺胸走进大堂。
“本宫要与大理寺卿共同审案!”
阎青天不知道她唱的哪出,而且哪有女子上堂审案的道理,就算贵为公主,也得遵从三从四德,哪能胡乱搞。
但毕竟赵宣在这,阎青天碍于身份,转头看过去,赵宣装成没看见,撇开头,哼着小曲,任由赵幼薇自行解决。
赵幼薇见阎青天不理会她,柳眉一竖。
“看本宫皇兄作甚?本宫手里有母后懿旨!”
说话间,高举右手,显然是奉旨而来,为了女子能上公堂审案,她特意请求高氏帮忙。
阎青天赶紧双手接旨,看都没看,就起身将主位让给赵幼薇。
“公主殿下既要一同审理此案,下官必然配合,请上座。”
赵宣心中知晓,阎青天巴不得赶紧将烫手山芋推出去,因为柳如山杀人一案,人证物证俱全,必死无疑,他不想得罪柳如玉,而赵幼薇却自个往枪口上撞,他哪有拦路的道理?
赵幼薇倒也不客气,端正坐上主位,娇呵道:“传被告!”
不一会儿,身穿白色囚服,头发凌乱,手脚带着铁链,脸上乌黑的柳如山,被两个侍卫押进公堂。
柳如山进来后,重重跪倒在地。
赵幼薇眸中的心疼一闪而过,稳住情绪,询问:“柳如山,杀害刘氏一案,是否认罪?”
柳如山撇了她一眼,“我没杀她。”
然后不说话了。
公堂陷入短暂的沉默。
赵幼薇还等着柳如山自行辩解,但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开口,顿时急了,一拍惊堂木,说道:“柳如山,不多说两句?”
柳如山再次瞥了她一眼,“我是冤枉的。”
紧接着,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赵幼薇脸都气绿了,分明她来给他洗清冤屈,结果他如此不配合?
赵宣努力憋笑,生怕一个不注意就笑出猪叫。
柳如山虽然是柳如玉的亲弟弟,但这两人性格截然不同,甚至长相都背道而驰,一个美的倾国倾城,一个悍的犹如阎王。一个巾帼不让须眉,一个不顺心就屠城。
赵幼薇平复心情,决定先不理会柳如山,大喝道:“带证人上来。”
随后,刘氏的丈夫陈松远,缓缓入殿。
陈松远脸色蜡黄,面容憔悴,一见柳如山,伸手就指着他,大骂他是凶手,紧接着跪地哭诉说他老婆刘氏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人又好又贤惠,夫妻两人相敬如宾,恩爱有加。
而美好的生活,被柳如山毁了,他要柳如山以命偿命。
赵幼薇听完他的哭诉后,冷声道:“这么说,你与刘氏成婚两年?那两年前你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闻言,陈松远愣了,不明白她问这个干嘛?便想将话搪塞过去。
但赵幼薇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一拍惊堂木,“别想着糊弄本宫,你的记录在户部记载的清清楚楚。陈松远,你根本不是我大严人,而是吴国人。
三年前来大严,而后来到京城,认识了刘氏,成了上门女婿。
之后半年,刘老爷死了,你成了新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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