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荆城李旦,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李旦自然不会与他啰嗦,脸上挂着假笑,丢下一句客套话就直接钻入了帐篷里。
贺楚冷哼一声,这一次也不再管近侍唱名不唱名了,挤过近侍,直接弯腰钻了进帐篷。
近侍微微一笑,对外面的金狼卫吩咐道:“谁也不许靠近金帐,否则杀无赦!”
外面数百金狼卫轰然领命。
一股肃杀之气,充斥在冰冷的狂风之中。
金帐之内,温暖如春。
李旦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金帐确实是由一颗堪比角楼的巨大头骨所构成。
四周壁上挂着十数盏油灯,地面点着七八处用大铁锅盛着的炭火堆。
金帐一侧是兵器架,倒是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
蛮族偏爱的沉重兵器反而不见。
金帐另一侧挂有巨幅的舆图,显示大漠以及周边的地理布局。
“五旗的旗主手中各有一张这样的舆图。如果集齐了五张舆图便会对乾纹大陆有一个全面的了解。”
说话的正是黑狼旗的老旗主,一位老态龙钟的光头,靠在一张兽骨拼成的王座之上。
金帐内温暖如春,但是老旗主仍然裹着厚厚的兽皮毯子。
金帐边上坐着数十个部落头人装扮的黑狼旗族人,即将见证新任黑狼旗主的诞生。
自然有侍女为客人搬来蒲团坐垫,奉上奶茶。
“首先要感谢三位没有难为我的那些狼崽子!”老旗主微喘着说道。
“要是他们知道大雪原发生的事情,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你们不敬!”
“九纹沙虫正是他们以区区不到三十人给击杀的,并且击溃了兽群。”
老旗主后面的话显然是对最后进帐来的贺楚说的。
额日斯已经单膝跪在了老旗主王座一则。贺楚连忙赶上两步,单膝跪在王座另一侧。
“前将军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十三环剑意,谁人可挡?!”老旗主咳嗽了两声,继续说道:“别人都说大漠是黑狼旗的地盘。”
“外面的事情不清楚也就算了,自家地盘上的事情也是稀里糊涂的吗?!”
老旗主拍了拍扶手,又问道:“借助外力坐上这个位置,你认为会坐得稳吗?”
“你来说,我歇会儿!”
近侍应了一声。
额日斯与贺楚两人都是一脸茫然。
其实都不知道老旗主究竟是在骂他们当中的哪一个,都是嗫嚅着没有接话。
近侍扶着老旗主靠坐在兽骨椅背上,说道:“老旗主给两位少旗主的考验之一是管理各自的部落。”
“贺楚少旗主的牛角部落可以召集五万狼骑,但是部落的绿洲却疏于管理,作物产量连年下降,人心不稳......”
老旗主又拍了拍扶手,不满道:“说那么复杂干嘛?就四个字:穷兵黩武!”
近侍微微一笑,等老旗主气喘匀了一些,这才继续说道。
“反观额日斯少旗主,虽然狼骑数量只维持在两万骑,但是族人却得到了充分的休养生息。”
“此外,额日斯少旗主出动上千狼骑的时候通常只是为了替牛头部落的绿洲清理周边的兽群.......”
近侍有条不紊的介绍了两位少旗主各方面的对比。
目前看来,额日斯的整体表现确实是优于贺楚的。
这或许也是老旗主将黑狼旗交给额日斯保管的原因。
这当中的交接含义非常明显。
再接下提到的便是金箭令考验,要进入漠南郡将金箭令取回。
这当中的始末、转折,李旦甚至比贺楚、额日斯还要清楚几分。
“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各自分辩。以半柱香为限。”近侍说完,便点燃了一根线香,随手插在一旁的香炉内,说道。
“贺楚为长兄,你先吧!”
“好!那我先问一问我的好兄弟,车轮谷之战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贺楚一改颓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质问道。
“发生了什么?”额日斯若无其事的反问。
“旗主,我有重要证人。”贺楚转向老旗主,说话也变得正式起来。
这也预示着接下来不仅仅是他们父子三人的家事,更是黑狼旗的大事。
老旗主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
近侍从卷帘外带进来一位狼骑,年纪不在,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
李旦看着他有些眼熟,但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以前见过,还是最近在那数千狼骑之中见过。
“给各位看一看你身上的伤疤!”贺楚吩咐了一句。
狼骑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了羊皮袄,露出伤痕累累的上半身。
那前后纵横交错的至少有十余处大小伤疤!
尤其是左胸一道伤痕,几乎是正在心口之上!
“展示给大家看,不仅仅是想赞美这一位勇士,更是要揭穿某些人阴毒的用心和嘴脸。”
“谁能想象一下,这一位勇士身上的伤疤,没有一道是来自敌人!如果不是勇士天生是右边心脏,他今天是无法站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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