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样决定了。”程牧沉下脸看她一眼,“我不喜欢言而无信投机取巧的人,去了学校别给我丢人。”
“当然,我知道的,我会好好学的。”
“那就好。”程牧淡淡点头。
边上,始终插不上话的陶夭心情难以形容。
自从她进了吴家,吴晓丽的态度从头到尾都没好过,惯常说话都是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眼下遇上程牧,乖得像一只小绵羊。
陶夭心情复杂地看了程牧一眼,半晌,叹口气没说话。
吴晓丽抬眸看她一眼,声音低低说:“以前都是我不好,谁让我爸老说你这么懂事那么听话的。我心里生气,我以后肯定不会和以前那么不懂事了,你别往心里去呀。”
陶夭:“……”
她有一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吴晓丽又说:“我爸已经没了,咱们俩都是孤儿,你比我大,我以后会好好听你话的。”
她那个破学校,死贵死贵出来还难得找见一个好工作,就算拿了她爸给的两百万能怎么样,坐吃山空啊。
两百万,总不可能管她一辈子,她要想开个店面什么的,说不定一两天还得赔本。
陶夭承认她拿了钱,肯定不可能私吞。
眼下程牧宠她,连带着都愿意管自己一把,机会难得,她必须抓紧。
轻而易举上个好学校,出来了得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香江大佬做靠山,指不定,她就这么跟着水涨船高了。
未来太美好,实在让她心花怒放,比较之下,跟陶夭那一点小恩怨完全不够瞧了。
再说,她爸收养她,她也没怎么欺负她啊,挨两句骂又不会少块肉,唯一过分的也就是陵园那一次了,还恰好被程牧给撞上。
想到这,吴晓丽心里更忐忑了,眼巴巴地看着陶夭。
陶夭对上她眼睛,半晌,轻声说:“嗯。”
程牧看着两人这一幕只觉得好笑,起身在陶夭头发上揉了一把,亲昵说:“快点把粥喝了,带你去医院。”
陶夭抿抿唇,重新低下头去。
吴晓丽目送程牧出了餐厅,挤到陶夭跟前去,笑着说:“程老板对你这么好,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陶夭看她一眼,脸色有些古怪。
她印象里的吴晓丽一贯虚荣挑剔、嚣张跋扈,哪有这种样子。
吴晓丽看着她,撇撇嘴,又道:“你别这样看我啊。你说我从小和我爸相依为命,他突然冒出来一个便宜女儿,我能喜欢啊?我爸花钱给你看病的时候我没有不许吧,他老是这么夸你那么夸你我就算不高兴,也没拿笤帚把你赶出去吧?我就嘴上说说,那你也没有少一块肉。”
“陵园里那一次……”
“哎呀,那次我太生气了。那么多钱他不给我留给你,要是你你生气不?而且我那些朋友都在,你怎么不说你先扇我耳光呢,我多没面子啊。”
“你那些算什么朋友?”陶夭蹙眉。
吴晓丽撇撇嘴:“是啊,肯定没办法和程大老板比哦,不过话说回来,那次要不是我,你可能被他抱走吗?你不觉得自己应该感谢我?”
陶夭:“……”
“算了算了,我不要你感谢。”吴晓丽摆摆手,“就你以后,千万别在他面前说我不好,行吗?”
吴晓丽看着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陶夭:“……他没那么恐怖。”
“是哦,他对你那是春风化雨一般的温柔啊,可是他对别人绝对是秋风扫落叶一般无情呐,总归你千万别在他面前说我坏话了,行不行啊?”
吴晓丽絮絮叨叨地说完,发现陶夭在发呆。
“喂。”她不满地戳了戳陶夭。
陶夭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知道了。”
吴晓丽松了一口气,扭头看见外面客厅里走过去的张珍,想了想又说:“还有啊,那个张珍是个**,想爬程老板床呢,你得提防着她啊,别让那不要脸的有机可乘。”
陶夭:“……行了,别议论这些。”
吴晓丽还想说些什么,便听到外面程牧的说话声。
陶夭站起身,出了餐厅。
——
吴晓丽抬步到了客厅。
陶夭和程牧先走,她得等程宅的司机到了后才能走。
无所事事。
她拿着一个苹果,左手扔到右手,右手扔到左手,坐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米黄色地砖,光可鉴人,看一眼就知道很贵。
地毯很厚实,花纹繁复,一看也知道很贵。
液晶电视超薄超大,一看也知道很贵。
茶几抽屉的把手复古精致,也不便宜。
还有屁股下面这沙发,说不上松软,坐上去却很舒服,靠着躺着也舒服,定然也价值不菲。
纵观整个超大的客厅,就一个大写的“壕”字。
吴晓丽咬一口苹果,忍不住笑起来。
“呦呦呦,冰死了冰死了。”边上突然传来一阵兴奋的欢呼声,许一生蹦跳着跑到了她跟前。
她红红的小手套里还捧着一个雪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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