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徐东不能信,这世上大抵没人能让他相信了。
“是。”男人连忙应。
徐东的分量他一清二楚,眼看着程牧脸色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凝重,便又不敢说话了。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程牧抬手将文件夹重新给他,开口说:“这你拿着,只当晚上没有来过这一趟。”
男人:“……”
程牧挑眉:“不明白?”
“明白了。”男人顿时回神,点点头。
让他当晚上没有来过这一趟,言下之意,这件事他并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
二少这是让他将资料先正常给徐东?
意思他明白了,想不通啊。
难不成为了测试徐东?
“还有事?”边上低沉的男音又传来。
男人顿时收回思绪,笑说:“再没什么事。二少您好好养病,我就先不打扰了。”
“嗯。”程牧简短地哼出一个字。
男人退了出去。
病房门传来一声轻响,里面安静了下来。
——
夜深了。
主卧里的动静总算停下。
徐东一只手摸着夏蔚蓝滑腻腻的肌肤,嗓音低沉地说:“出了挺多汗,抱你去洗洗?”
“嗯。”女人的声音带着激情后的恍惚。
徐东抱她去浴室。
二十分钟后,两人再出来。
夏蔚蓝缩在他怀里,两只手把玩着他一只手,试探着说:“老公,我们出国吧。”
徐东:“?”
他错愕地看了夏蔚蓝一眼,笑说:“好好地说这个?”
“我不管。”夏蔚蓝脾气上来,不满地说,“今天是程老板出事,指不定明天你也……呸呸呸,我怕,你这么跟着他,万一哪天也来这么一出,你让我一个孕妇怎么办!”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徐东安慰说。
“这事情能由了你吗?你就是根本不拿自己安危当回事,也没有拿我和宝宝当回事。你说,到底是老板重要还是老婆孩子重要,你要是选择程老板,那你以后就别回来了,我就当没有你这个人!”夏蔚蓝怀了孩子脾气骄纵许多,说起话来有时候还不讲理。
徐东忍俊不禁:“连男人的醋都吃?”
夏蔚蓝推他:“你答应我!”
“我现在不能走。”徐东一本正经地说,“二少这还伤着呢。等过了这一阵子,你要想出去我陪你转转,嗯?”
“我不,我想出国定居,不回来了。”
夏蔚蓝在国内没什么牵挂,况且,原本也就习惯了国外独立生活。眼下越想,越觉得这想法势在必行。
那几个保镖帮她另外雇了杀手,说是这次万无一失。
可眼下,随时可能出事。
她朝不保夕。
她这段婚姻也可能因此破碎,怎么行?
突然就害怕起来了。
哥哥若在天有灵,应该也希望她幸福地生活着,要不然,他不会周密布局让她对他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孕期情绪波动大,想一出是一出,又经受了炸弹的刺激,按捺不住,怀着复杂的心情安排了这次事情想用程牧的性命作了断。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应不应该?
夏蔚蓝看着徐东,突然就委屈起来了。
“怎么还哭上了?”徐东一愣,连忙搂着她说,“不就想出国吗?等国内事情告一段落,带你去还不行吗?一直住到孩子出生。”
夏蔚蓝朝他吼:“孩子能平安出生吗?你现在这样,他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事呢,还有我,你根本没拿我当回事。我怀孕多久了,你哪天不是早出晚归?在你心里程老板就是比我重要,滚啊你,你现在就回去找他!”
徐东:“……”
这祖宗今晚怎么了?
他叹口气,轻拍着夏蔚蓝的背,哄说:“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注意着,多花时间陪你。”
男人语气温和迁就,就是不提出国的事情。
夏蔚蓝猛捶了他一把,转个身哭起来。
徐东从后面搂着她,一边声音低柔地哄,一边抬手帮她擦眼泪,过了好久,眼见她平静,叹着气又说:“是不是最近太害怕了?要不我安排你出国住一阵子,其他事以后再说?”
“还有以后吗?”夏蔚蓝突然又哭了。
徐东:“……”
无可奈何,他又开始哄。
——
医院病房里。
程牧拧着眉头,端坐了许久。
退伍后徐东出去旅游,他回家整顿程氏,那一阵子两个人联系比较少,他只知道那两人是一见钟情。
夏蔚蓝身份隐蔽清白,想来结婚并非蓄谋已久。
毕竟先前也见过一两面。
挺娇气一个女人。
程牧在心里无声地叹了一下,站起身出了病房。
保镖意外地唤:“二少。”
“我随便走走。”
“好。”
程牧走两步,回头又问了陶夭的病房。
楼道上灯光惨白,安静得很。
有风,拂过树枝徐徐吹来。
他到了陶夭的病房外,耳听着里面分外安静,抬手腕看了眼时间,指针显示十点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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