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醒得比大夫预料得快,太阳还没下山,他就已经醒了。
“哎哟官人,你可算是醒了!”迷迷湖湖中,王大娘子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
待眼前模湖光景变得清晰,盛紘略嫌弃地推了推王大娘子,但是双手无力,竟推不开。
“扶我起来。”
盛紘在王大娘子的服侍下坐了起来,恢复了些力气后就挣扎着下了床。
“让林栖阁那边过来,就在这里,我有话想问她。”盛紘直接吩咐下去。
王大娘子眼里闪过一丝喜意,看着冬荣离去。
王大娘子扶着盛紘在榻上坐下,盛紘扶额,突然想起,又问:“小公爷那边送来的锦盒呢?”
“在这呢。”王大娘子从刘妈妈手中拿过锦盒,放在了盛紘面前。
看着这块烫手山芋,盛紘只觉头疼不已。
“我数过了,刚好一万两整。”王大娘子说道。
“这是将了我一军,我这脸面,怕是丢到了十里地外去了。”盛紘自嘲道,心中对于小公爷此举难免有些怨怼,但是他更怪家里让他出丑的人。
若是没有克扣之事,小公爷何必落他这么一个面子呢?
一万两!这可是整整一万两!
就算是以盛家的富贵,要拿出一万两现银也非易事,非得周转筹集一番,或是卖掉些东西才行。
盛紘嘴角抽了抽,小公爷这是下了血本啊。
这是铁了心要为卫小娘出头呀。
若是不能给个合理交代,两家怕是结恩不成,能不结仇就感天谢地了。
林栖阁,林噙霜抱着墨兰正在读诗,但是不时瞄向门外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心不在焉。
房门推开,她身边伺候的周雪娘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小娘,冬荣来了,说老爷让你过去一趟。”
林噙霜点头,放下墨兰,站了起来,问道:“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周雪娘应道:“都安排妥当了,小娘请放心。”
周雪娘办事向来谨慎,林噙霜放心地点点头,轻舒一口气,带着人走了出去。
财色权,自古男人皆爱,林噙霜一边用着金钱攻势,另一边又找了个姿色出众的女侍去勾搭,双管齐下,老爷身边的长随冬荣早就成了她的耳目。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情她虽然不在场,老爷昏迷后王大娘子那边也拦着不让她去见,但是事情的来龙去脉,她都清楚的。
王大娘子那边想抓着她的痛脚错漏,别想了!
林噙霜还没见到盛紘,就听到王大娘子刻意提高的声音:“官人,老太太那边刚让人传来了话,说是看中了明丫头,要把这丫头养在院内解解冷清。
没想明丫头倒是个好福气的,官人如今也可放心了,不用担忧老太太终日闷在那个院里,也没个说话的人,把自己再闷出病来。”
林噙霜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王氏这话明摆着就是说给她听的。
她自知自己的身份,虽然凭借盛紘的宠爱,得了掌家对牌,但是身份本质改不了。
妾就是妾,她生下的子女就是庶子庶女。
为着墨兰这个好女儿未来有个好前程,她鼓捣着盛紘,用尽了所学的姿势,才让他以孝顺道之名义,去劝着盛老太,在府内择一个女孩儿养在身边。
她算盘打得可好了,府内只有四个姐儿,华兰已经过了纳征之礼,不是合适人选。
如兰是王氏的心头肉,半天见不着就心发得慌,王氏是狠不下这颗心送如兰过去的。
仅剩的明兰,哼,那是什么货色,拿什么和她的墨儿比!
可是如今偏偏就是这个她看不上的明兰拔了头筹,任她百般算计,终为他人做了嫁衣裳,林噙霜气得胸围都膨胀了。
不过她不愧盛府影后之称,脚还没伸进门,她就调整好了情绪,一声哀鸣,扭着柳腰,迈着匆匆的小碎步扑向盛紘,头埋在盛紘怀里:“主君,我终于见着你。万幸主君看着没事,可担心死我了。”
一抬头,一双桃花眼已经春水汪汪,兔子般的目光里满是担忧和不安。
盛紘的一腔怒气,都被这目光冲散了小半。
一旁的王大娘子气得帕子又扯变形了,顾不得手指火辣辣的疼痛,怒斥道:“林噙霜,官人会晕倒,都是拜你所赐!你在这里惺惺作态装可怜给谁看呢?”
盛紘不算是恋爱脑,被王大娘子这么一提醒,心里的火就又升腾起来,推开了林噙霜,拍着桌子道:“我把掌家对牌交给你,你是怎么做的?我问你,为何暮苍斋那边的炭火吃食一应供应都没有?你知道今天因为此事,我的脸都要被人打肿了!”
一个锦盒摔在了林噙霜面前,几张银票从里面洒了出来。
林噙霜看着票面上的金额,双眼都瞪直了,但是没待她再看几眼,王大娘子就令身旁的刘妈妈把钱给捡了起来。
“官人,这可不是我们的,弄坏了可怎么是好?”王大娘子摇着头,命人把锦盒收好。
真当家里金山银山呀,这么糟践钱财。
盛紘不好说自己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摔东西是他的一个习惯,那个锦盒就在手边,摔着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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