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轩身子一震,似是被吓了一跳。
宋爱月反手扶住他,给他安慰。“多谢提醒,马上就来。”
那宫仆再一屈膝,就踩着碎步走开了。
“父亲不要担心,我和宋爱枝自小伶俐,哪怕真有什么事,我们也会护好自己。现在国宴近在眼前,我们也没有还没开始就离开的道理。不如先去前殿看看情况再说不迟。”
“好,那就走吧。”
父女三人并做一排,进了前殿,在宫仆的指引下依次落座在宋非烟的周围。
“你们去干什么了?现在才来?”
话中隐有责怪之意。
欧阳轩忙上前斟了一杯酒,“是我,平日不常来宫中。听闻宫中御花园如仙境一般,想去逛逛,又怕迷路,就累得两个孩子陪着。”
“原是如此,我对宫中熟啊,夫人怎的不喊我?那样我们二人也可好好说说话。”宋非烟端起酒一口饮尽。
还说呢,这该死的,离了队伍就不见人影。
没等欧阳轩说什么,殿上文静就高声提醒,“太后到!皇上皇后到!”
众官员及家眷齐刷刷跪了一地。“太后千岁,皇后千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太宗瑛应付如常,“平身,入座。”
“谢皇上。”
起身,欧阳轩一眼朝大殿扫过去,见蛮族正坐在对面,皇上下首。
宋非烟好巧不巧,虽平日没什么事,官却是个一品官。
此刻,欧阳轩心中已将宋非烟骂了千遍。
太宗瑛高高坐着,朝下头扫了一眼,“可都到齐了?”
“回皇上,都到齐了。”
“嗯,那就开宴吧。”
文静点头,转向众人,又高喊一声,“开宴!”
紧接着,一群宫仆陆陆续续轻摇而入,姿态优雅地给大殿中人端上菜品。
待菜品上完,一阵喜庆的笙歌骤然响起,似有鸟声盘旋于高殿之上,又似有山间灵泉潺潺流动声。
在这喧嚣的凡世中带来一丝宁静清明。
在众人沉醉之际,乐声陡然变化,一群舞姬甩着袖子进殿。
随着乐声攀高又骤降,段段长袖甩出一股磅礴之势,在众人眼中化出群山四海,万物变迁。
比起以往的柔词艳曲,这个舞和曲,都更抓人眼球。
不止是那些见惯了矫揉造作的官员目不转睛,连一直不喜观舞的众夫人们也是兴致昂扬。
一曲毕,一舞毕。
众人皆还沉醉其中。
“好!”太宗瑛首先拍手叫好。
那些舞姬中,隐隐有苏惊鸿的影子,若不是人是她亲眼看着放走的,她都快以为是苏惊鸿亲自编的舞了。
“此舞是谁编的?赏!”
宋爱月头冒冷汗,跪地谢恩,“能博皇上一笑,是微臣的荣幸。谢皇上赏赐!”
她本来不想编舞的,偏生皇后多事,非说那些舞蹈不好,看了心里不舒服。但国宴上总不能没有歌舞吧?
这个担子就落在了宋爱月身上,她一时想起幼时宋懿之学舞,那种舞姿别具一格,宋爱月死马当作活马医,回忆出一部分,又自己捏造了一部分,最终成了现在的样子。
乌兰托娅笑着站起来,“贵国真是卧虎藏龙啊,没想到一个礼部侍郎,竟编得这么一手好舞。不过比起我们蛮族,还是差了些味道。”
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输了气势。
不管是国宴还是什么宴,只要有人,就必是一场博弈。
乌兰托娅心中虽也是暗自将宋爱月视为知己,但她站出踩低太南国,是必定的事,哪怕对方是宋爱月。
天知道,她有多不愿意和宋爱月起争执。
“奥?托娅首领还有更好的?”太宗瑛给了乌兰托娅一个台阶。
国宴交锋,不过是那么一些事。总之这次的舞蹈,她是极满意的。
乌兰托娅高举双手,击掌三次。
一群异域风情的美男子鱼贯而入。
各个貌美肤白,最夺目的,就是那一双瞳孔,各个都是异瞳。
其中以一黄一蓝的异瞳最为诡魅。
舞蹈比之以往都没什么新颖之处,但那身露着小蛮腰,又带着暗色金边的面具,只露出一双诡魅异瞳的装束,着实吸人眼球。
瞬间勾起一众官员的心,眼神直勾勾的不舍离开半分。
乌兰托娅看到这一幕,满意地点点头。
但众官眷们,对此都嗤之以鼻,什么玩意儿,学着勾栏院的人露腰勾搭人。
欧阳轩轻轻咳了一声。
一旁的宋非烟毫无反应。
欧阳轩眉头一皱,一把拧住宋非烟腰间的细肉。
宋非烟正看得投入,被这么一打扰,顿时怒从心起,转头就要发火,却见欧阳轩一脸委屈又不舍言语的表情。
难得能见到这幅表情,宋非烟最吃这套。
“夫人,我没看。我眼里全是你。”宋非烟环住他的腰身,怯怯地摇了摇。
欧阳轩却将她的手拿开,看着殿中央的美男子道,“夫君说笑了,妾身怎么敢管夫君呢。只是心中有多有不适,倒烦夫君观舞了。妾身没事的,夫君尽管看吧,夫君开心妾身就开心。”
宋非烟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只有欧阳轩有事的时候才一口一个妾身,一口一个没事。
不仅称呼上生分许多,还一副我还能继续委屈装大度的模样。让宋非烟心里满是内疚和不忍。
难道欧阳轩不好吗?
家中事务事事尽心,一回家就嘘寒问暖。
自己平时有个什么爱好,他都不管,银两随便自己花。
自己烦闷的时候,他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陪着;自己开心的时候,他也跟着一起笑。
要不是听了下人私下说夫人平时都不笑,她都快以为欧阳轩是个爱笑的了。
心中百转千回,弃了殿中那勾人魂魄的舞姬,专心哄着欧阳轩。
呵,女人。
欧阳轩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一来一回的和宋非烟互动。
过了一会儿就已经和颜悦色,满脸笑容了。
旁人都不知这里发生的插曲,连太宗瑛都像是被勾了魂一般,对周围一无所知。
周景瑞端坐在太宗瑛身边,本也想发作,张口欲言,又将话语吞了进去。
现在这种时候,他还能说什么不成?
他不过是一个棋子,还是摆在那里不应该有任何动作的棋子。
不过,苏惊鸿,你自诩获皇上独宠,如今,她还不是轻易就被旁人勾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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