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你说得明白一点。”
御书房那么大,文静翻了个遍都没找到,不然也不会在这逼问她。
“靠右边的书架上,有本叫《治国通略》的书,把它往里按,书架会移开,玉玺就在里面。”太宗瑛一气说完,快得让卫云深不敢相信。
卫云深看了文静一眼。
文静正满怀复杂的看着太宗瑛一眼,一时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庆幸太宗瑛没有她想的那么信任她,失落是因为,她以为坚固无比的信任,也没有那么坚固。
她上前凑近卫云深的耳朵,悄声道:“是有这么一本书,常年放在书架上。”
“你带人过去,把玉玺拿来。”
卫云深说完又死死盯着太宗瑛,“别耍什么花样,哪怕现在你真有什么后手,你也得掂量掂量,是你的人手快,还是你脖子上的剑刃快。”
乌兰托娅一颗心被太宗瑛弄得提了又提,现在看来,应该是稳妥了。
文静带着人进了御书房,右边的书架上,确实有一本《治国通略》的书。
手轻轻拂过那四个字,指腹一点灰尘都没有。
自己常年打扫的房子,竟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别有洞天。
手中使力一推,轰隆一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里头黄白的墙壁。
然而下一瞬,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刃就抵在了她脖子上,周围的人来不及尖叫出声,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苏……苏贵妃……”颤抖的声音表达出主人内心的恐惧。
她是不怕死,甚至一心求死,可当死亡真正降临的时候,还是不禁对它生出敬畏之心,这或许才对得起死亡的名头。
“放心,你的生死,我会全权交给皇上。”
苏惊鸿刀柄朝她脖颈处猛地一击,文静立时晕了过去。
“你,把她绑起来,其余人跟我来。”苏惊鸿手持长刀,在大理石的地上拖成一道火光,周身杀气涌动,让人不敢靠近。
大殿中,特木尔的手早就举累了,在乌兰托娅的示意下,直接将张茵和太宗瑛丢了一起,张茵如同一张没煎好的脆饼,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哎哟”一声,就收到四方狠厉的眼神。
张茵撇了撇嘴,疼还不让人喊了。
特木尔转了转手腕,走至乌兰托娅身边,“首领,草民有一事相求。”
“你立了大功,有何要求,只管提。”
乌兰托娅其实十分不屑,这都还没出太南国呢,就开始求赏了。
特木尔本就有些愚钝,并没有听出乌兰托娅的语气,“灵州一役,陈玉颜于森林大火中丧生,不知首领可有寻到他的尸首?”
“陈玉颜的尸首?”乌兰托娅陷入沉思。
那一役后,来了一个新军师,启颜阿木尔,众人正喜不自禁,谁还会想到森林里尸骨未寒的陈玉颜?
但看他为了报仇,不惜伪装成女子行走江湖,还用计绑了张茵,内心仇恨可想而知,若是知道他们都不在乎陈玉颜的生死,甚至都不曾收尸,岂不得好一番闹腾?
乌兰托娅浑身一震,顿时露出痛心的模样,“哎,我们去寻过,只是那场大火是人为,陷入其中的所有人,都烧成了灰烬,我们去的时候,早已经连尸首都看不到了。”
特木尔如同遭了雷击,差点有些站不住。
摇晃一下,看向张茵的眼神透出一股杀意。
“你向我保证过,会保陈玉颜一命的!而现在,他的尸骨都没留下!”特木尔冲她低吼,“我从不伤任何人,但今日,你必不可能活着!”
如果真要消他心头之恨,定得有人血债血偿啊。
乌兰托娅当即说道:“本首领准许你亲自手刃张茵。”
现在大势已定,张茵这个人早死晚死都一样。
张茵躺在地上,看着步步逼近的特木尔,不自觉缩了缩脚。“我跟你说了,陈玉颜根本没死!他就在蛮族!”
乌兰托娅立马大喊:“临到死了还满口胡言!陈玉颜难道不是被你们亲手烧死的?”
特木尔本有一瞬的停顿,听了乌兰托娅的话又继续走向张茵。
张茵嘴唇抖得不行,旁人看去只觉得好笑,一代将军临死前,竟怕成这种窝囊样子。
“我能动手吗?我能动手吗?我能动手吗?”
张茵翻动着嘴唇,不停地询问身后的太宗瑛。
然而太宗瑛身边就站着舞姬,张茵只能尽可能压低声音,加快语速,祈求太宗瑛能听到,又能让舞姬们听不懂。
然而最后的结果好像是太宗瑛也没听懂。
特木尔高举剑身,对准张茵胸口猛地刺下。
电光火石之间,张茵蹭一下从地上弹了起来,脚尖一转踢向特木尔的手腕,特木尔吃痛,手中的剑被张茵一把夺过,张茵手腕一转,剑柄对准特木尔肩膀猛地一击,特木尔当场倒在地上。
殿中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对……对不起,条件反射……”张茵摸着后脑勺抱歉一笑。
卫云深和蛮族众人都醒悟过来。
他们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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