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恽夜遥知道到哪里去找谢云蒙吗?”谢云蒙突然问。
“她知道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老是瞒着我偷偷去跟谢云蒙联系。这个谢云蒙可是迷恋极了恽夜遥,对她百依百顺。”
“怪不得,我想像谢云蒙这样的特工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那些愚蠢的错误。”
两个人说话的当口,裁缝铺老板从里屋走了出来,他手中没有端着茶壶,而是拿着一张纸条,是组织上给谢云蒙的,告诉他最近要多注意日本人的动向,特别是那份沈秋霞告诉他的神秘计划,好像已经到了毕忠良手里。
谢云蒙看完之后,交接到恽夜遥手里,恽夜遥匆匆阅览了一遍立刻就用身边的打火机烧掉了。
然后谢云蒙对裁缝铺老板点了一下头,表示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一定不会出差错,要组织上放心。
简短的交流并不足以充实恽夜遥去通知谢云蒙撤离的这段时间,他们还必须在谢云蒙特工的面前露一下脸。
让谢云蒙和恽夜遥在这里做戏,我们把视线转移到毕忠良那里,他现在正坐在谢云蒙宽敞的办公室里,听着谢云蒙的汇报。
谢云蒙刚刚从外面赶回来,给他带回了特工们最新的跟踪信息。
当听说恽夜遥和谢云蒙还有恽夜遥在早餐店发生的事情之后,毕忠良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很清楚,这两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尤其是一向冷静的恽夜遥为什么会为了这点小事同谢云蒙翻脸,难道他和恽夜遥的婚姻是真的?毕忠良思考着。
还有,究竟是哪路人马会在半路上袭击恽夜遥和谢云蒙,绝对不是他们谢云蒙的人,也不可能是军统的人,难道是针对谢云蒙的行动?
毕忠良知道谢云蒙这个老狐狸同各方面都多多少少保持着一些关系,虽然他自己也是一样,不过谢云蒙比他藏得的要深得多,这一点毋庸置疑。
谢云蒙在日本人面前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能事,日本人之所以对他的幕后关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肯定是有好处的。这一点毕忠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问题就在于如果那帮人针对的是谢云蒙,就代表谢云蒙肯定在讨好一些人的同时,得罪了另外一些人,这样子一来的话,毕忠良自己就有空子可以钻了。
毕忠良现在唯一不能确定的是,这场袭击到底是谢云蒙做得戏,还是真的针对谢云蒙的威胁。他非常希望是后者,可是多疑的毛病又让他怀疑是不是前者。
谢云蒙看出了毕忠良的心思,在旁边说:“处座您看要不我再加派一些人手盯住谢云蒙?”
毕忠良沉默片刻,还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谢云蒙我自己来试探,你们盯紧恽夜遥就可以。”
他始终害怕特工们从谢云蒙身上找出点什么证据来直接送到日本人那里,对于谢云蒙,毕忠良还是有一些感情的,与其让别人去抓住他的把柄,还不如自己来更加安心。
毕忠良害怕回到过去的生活,那些战场上的日子,对他们一家来说是无尽的折磨和痛苦,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选择成为日本人的走狗。
现在,除了家人,他谁也不想保护,不过,谢云蒙已经是他的半个家人了,不是吗?毕忠良就算自己否认,那刘兰芝那边怎么办呢?把谢云蒙当做亲弟弟的刘兰芝可是付出了真心实意的感情,毕忠良不舍她伤心。
知道这件事经过这样一搅和,又该麻烦了,但是毕忠良就是毕忠良,不是一点点麻烦可以打倒的,他让谢云蒙离开自己的办公室,继续他的监视行动,而自己则向地牢走去。
也许撇开谢云蒙和恽夜遥,从地牢里这个家伙身上入手要来得方便得多,当然,毕忠良也不可能忘记恽夜遥,对于恽夜遥的安排,他早已了然于胸。
59中
地牢中充满了散发着腐臭气味的湿气,冰冷而又恐怖,毕忠良只要一跨进这里,脑海中就立刻会浮现出撕裂的血肉、凄厉的惨叫还有那一张张濒临绝望痛苦边缘的残缺容颜。
闭上眼睛甩了甩头,毕忠良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这些,他是一个汉奸,是一个以自己利益为中心的践踏别人的人,这一点毕忠良从未否认过,也很清晰地在自己心中有所定位。
可是在这个乱世,他又能怎么办呢?像那些爱国志士一样牺牲自己的家庭和性命吗?毕忠良做不到,也不想这么做。为了能够两头讨好,也为了日后依然能够活下去!他瞒着日本人,已经卖了很多情报给国军了,这难道不算是一种补偿吗?
毕忠良心里想着,沉重的脚步在地牢通道里面行走着,仿佛恶魔走在地狱走廊中的声音一样,让每一个关押在阴暗地牢里的囚徒都感到心惊胆战。
不去看那些可怜巴巴的眼神,毕忠良目不斜视走进审讯室。
里面打手和那‘待宰的羔羊’已经准备就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被绑缚在木架子上面,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看上去那么无助和可怜,只有那一双眼睛还透露出未曾磨灭的坚定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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