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是一个深居简出的人,尤其是女儿亡故之后,我一个人出门的频率就更少了,就连朋友都没几个,怎么可能会有仇家?”
“那么会不会白芸和刘韵都是当年肇事者认识的人,您女儿的男朋友因为仇恨,所以连他们一起都杀了,把尸块送到您的家门口,为了告诉您他的复仇计划已经开始了,您认为有这个可能性吗?”
吴伟云刻意回避了与自己有关的几个人的名字,他不说,难道刑警们就不能直截了当的问他吗?这么简单的问题,孤独的老人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回答。
可是有的时候,明知会得到谎言,还去询问反而会引起当事人的警惕,让调查工作陷入僵局。与其如此,倒还不如放开当事人,让他自由行动来的更好。
米小东离开吴伟云家。立刻开始布置新的行动计划,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以吴伟云之后的行动为中心点跟踪取证。这也是莫海右在电话里暗示米小东的意思。
时间已经到了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晚上,等刑警离开之后,吴伟云坐了好久,直到天色团黑才站起身来。他走到墙壁前面,掀开那里挂着的布帘,从缺口中捧出一直藏在里面的骨灰盒。
这个骨灰盒非常奇怪,很小,深褐色,上面也没有雕刻花纹,就是一个普通的长方形木头盒子,上面居然还装着一把锁。
孤独的老人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盒子上面的灰尘,就像是拿着稀世珍宝一样,蹒跚向里屋走去。他看上去心事重重,眉间皱纹深刻,仿佛连饥饿都忘记了。
这个时候,吴伟云可以确定,没有一个人看得到他的一举一动。他坐到床沿上,整个人卸下了紧张和恐惧,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老人的一只手摸索向矮柜抽屉,从抽屉的木头夹缝里掏出一把钥匙。
钥匙的形状像一只铁皮小鸟,小鸟尾部还挂着一个放在小笼子里的铃铛,随着钥匙的移动,铃铛发出的声音沉闷沙哑,应该是常年不用,内侧积上了污垢造成的。
在泛黄的灯光下,仔细看去,铃铛外面的小笼子居然是丝瓜络制作的,还涂上了与钥匙一样的颜色。
没有等谢云蒙开口,文渊主动说道:“谢警官,我想要单独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们能不能到我的房间里去谈?”
“可以,你的房间是这边最后一间吧?”谢云蒙指着走廊左边第三扇房门问道。
文渊点头微笑,她的行为始终要比其他人淡定一些。谢云蒙跟在她身后,两个人很快走进了文渊的房间。
房间里面的摆设其实和傅责那间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是少了卫生间和一些做家务所用的工具。简单来说,站在进门的位置处,右手边靠墙只有单人床和床头柜,床边地板上还放着一些文渊自己带来的行李。
右边墙角处有一台饮水机,饮水机边上依次是小衣柜、椅子和写字台。这里的写字台并不在窗口,不过光线依然能照到写字台上方。正前方的墙壁上没有依靠任何家具,双开窗紧闭着,窗帘被打成蝴蝶结形状的系带紧紧系在窗户两边。
谢云蒙粗略看了一圈,便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文渊对面。此时文渊已经坐到了自己那张床的床沿上,她的裙摆一直垂到地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已经年老,但却依然矜持的大家闺秀一样。
文渊开口说:“谢警官,我想之前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心里一定留下了不少疑问,现在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希望你能酌情考虑我所说的话。”
“你说。”谢云蒙简单应答。
“这栋房子里并没有你想象的凶残无比的杀人凶手,杀死邕粟的人一定是那个从外面进来的吴兴涵,绝不可能是傅责!”
“为什么呢?”
如果说文渊在薰衣草别墅内部的叙述给谢云蒙打开了一条新思路的话,那么场外对涉及不合格生产、辐射超标等违规现象的企业所做的调查,很快就会进一步引出新的线索。当然还有米小东这一路也不能忽略。
时间往后推延半天,薰衣草别墅杀人事件发生的第二天晚上,恽夜遥和莫海右再次来到了刘运兆租住的公寓,他们两个从发生仓库杀人事件开始到现在,一直都在马不停蹄的奔波调查,但是一天一夜过去了,依然没有触及到事件的核心,这样两个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焦急。
尤其是恽夜遥,时刻在注意着手机信息,希望罗意凡那边能够尽快有所进展。
这一次,恽夜遥有一种预感,真正的事件核心不在薰衣草别墅的内部,那里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正因为是障眼法,所以谢云蒙才会有危险。
为什么会认为是障眼法呢?从刚刚认识刘运兆开始,事件就一直在让他们往当年薰衣草别墅的车祸上面怀疑,而且,刘运兆临死前的那通预告电话,现在想来除了把薰衣草别墅和七个受害者摆到他们眼前之外,并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嫌疑人需要有一个人见证杀人的全部过程,谢云蒙是最合适的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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