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一这些人,是先皇时期就培养出来的暗卫。
他们应该绝对忠诚。
可在这忠诚之外,是什么让他们同样敬重顾清欢?
还有令牌。
他绝不可能轻易将这东西给别人。
除非是他最信任的人。
黎夜摩挲着手里的东西,目光扫向顾清欢的居所。
她的眉眼,她的声音,她的所有,都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
她……
究竟是谁?
“萧漠。”
“属下在。”
“你们当初是为了什么去顾清欢的医馆?”他将令牌收回袖子里。
这个动作很明显。
哪怕萧漠是低着头,也看得清楚。
他已经把令牌给拿回来了。
“回相爷,当初您让陛下去宋氏医馆医治,为了保护陛下,才让属下们跟随。”他没有提顾清欢。
“知道了。”
听了他的回答,黎夜淡淡点头。
这跟他印象中的一样。
在所有人里面,萧漠是最稳重的一个,也最不会说谎。
他问他,是想试探他们是否真的依旧忠于他,忠于东陵。
黎夜是个很谨慎的人。
特别是在摒弃了儿女情长之后,他的大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现在的他没有软肋。
只有理智。
但凡萧漠说出一句与他记忆不相符的,他都有理由怀疑他们已经不再忠诚。
幸好他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令牌已经收回,以后你们不需要再听从别人的命令。”黎夜吩咐完,转身离开。
“遵命。”萧漠抱拳,将头埋得更低。
果然。
这种情况跟小姐预料的一模一样。
他们想过直接把真相告诉黎夜,但这想法很快就被否决。
没人知道蛊毒的威力。
如果他真被控制,那他们说什么,他都不会被相信,更有甚者,还会怀疑他们有了二心。
到时候人没救回来,还把自己搭了进去。
得不偿失。
现在最好的办法,是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先看情况,再考虑动不动。
这些顾清欢都料到了,包括黎夜产生怀疑时,可能问他们的话。
她帮萧漠捡回了一条命。
黎夜没有去找顾清欢对峙,而是回了书房。
两人看起来相安无事。
可明眼人都知道,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顾清欢。
他们之间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种不冷不热的关系,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权相,而另一个,是普通的大夫。
顾清欢在这里呆了一个夏天。
后面零星又下过几场雨,但远远不能缓解大旱带来的影响。
这一年,东陵好多州府颗粒无收,财政吃紧,有些地方的物价开始飞涨。
每天上奏的折子几乎要把御书房淹了。
偏偏又是这个时候,北幽屡犯边境,搞得边境民不聊生。
慕容姝本是北方守将。
可有了黎夜,她哪里还肯回那鸟不拉屎的边境。
她每天都赖在御书房里。
百姓的死活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只想要眼前这个男人。
“小夜,秋天到了,北鸣山的枫树也该红了,你陪我去看,好不好?”
慕容姝想去拉黎夜的衣袖,被他避开。
“最近政务繁忙,抽不出空。”
“政务再忙,难道比我还重要吗?”她咬着下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黎夜在看奏折,没有理会。
他的态度一直是这样不冷不热。
自从“药”起效之后,她就用尽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可不管她做什么,哪怕穿着纱衣出现在他面前,他也当做没看见。
他只是忘了顾清欢,也忘了她曾经对顾清欢做过的事。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可这不对。
这跟那个男人承诺的完全不同。
他骗了她!
“小夜,之前不是抓到几个赤霄的奸细吗,他们都关到哪里了?”
“天牢。”
“那怎么没见大理寺审理这件案子?”
“对方奸诈狡猾,要先磨一磨性子,且国难在前,也没空理这些宵小。”
黎夜拿着朱笔在奏折上批注。
笔锋落处,苍劲有力,铁画银钩。
慕容姝见了,眼底露出痴迷,“小夜,你的字真好看,能不能也教教我?”
她想有更多跟他接触的机会。
然后……
她要想办法去一次天牢。
当初给她“药”的那人就在天牢里。
只要找到了他,就能够知道为什么跟当初说好的不一样,黎夜为什么还没有爱上她。
“你自小以皇子身份进国子监,读书写字样样不差,何来教你一说。”
“可我写得没有你好啊。”
“字如其人。”
“……”
如果此刻顾清欢在,一定会感叹黎夜真是不会聊天。
三五句话就把天给聊死了。
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对他这么执迷不悟。
两人说话的时候,有人轻轻敲了敲御书房的门。
“相爷,皇姐。”慕容泽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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