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林彤的话,我不由的想起了尸体额头上找到的朱砂。 破坏尸体的人应该是用那种参杂了特殊物质的朱砂在尸体的前额画过符,然后又抹去了。 那的确像是在用符箓印证尸体是否有一定的特殊性…… 我本来想把案子的具体情况说出来,让林彤帮忙分析一下。 她却有些心不在焉,说毕业这么些年,自己的专业早忘的差不多了,只是听父亲念叨,所以才凭借直觉随口一提。说警方有专门的心理学顾问,根本用不上她这个局外人掺和。 想起上次在她家发生的事,我忍不住问: 查到是谁害你了吗? 她转过头,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转过天,刚进局里,就见马丽在郭森的办公室发火。 一问才知道,昨天她和两个教授对福尔马林池子里的两具尸体进行了深入化验。 程驴子和那个叫张帆的女生,死前竟有过x行为。 而且监控显示,两人是夜里十一点左右偷偷溜进实验楼,溜到大体库的。 混账东西!我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 程驴子和张帆的死很可能是因为正巧遇上了破坏大体的家伙,是意外。 但两人去实验楼……竟是为了‘找刺激’。 作为医科生,连对实验对象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难怪马丽会大发雷霆了。 医学院的大体遭到破坏,相关部门高度重视,警方成立了专案组,专门就此案展开调查,却一直没有进展。 三白眼把之前的几起案子全都扛了下来。 虽然知道他背后肯定还有黑手,可无论怎么审,他都不肯招供。 好在他被抓,老何的事有了着落,被判拘役四个月,却是要年后才能放出来了。 这天早上起来,见徐洁提着菜从外面回来,我习惯性的搂住她,往她嘴上亲去。 她想要躲开,我死皮赖脸的还是亲上了。 一股甜腥的味道钻入鼻腔,我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 良久,两人分开,徐洁噙着嘴唇看了我一会儿,小声说: 我……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不能陪你过年了。 我张了张嘴,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吃完早饭,把她送到火车站。 你不用下车了。 嗯,别关机。 嗯。你今天晚上要开铺子,多穿点。 我点了点头,在她额角轻吻了一下。 目送她下了车,提着帆布袋走向火车站,我深吸了口气,转过头朝着她的背影喊道: 过完年回来,不要再走了!陪我一辈子! 徐洁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离开你!让我照顾你,我们别再分开了! 徐洁依然没有回头,瘦削的肩膀抽动了两下,低着头走进了火车站的大门。 异地恋啊?一个声音突兀的传来。 转过头,就见一个制服笔挺的交警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依稀就是上次接徐洁时,打断我俩打啵儿的那个家伙。 我有些讪然的点了点头: 是啊……是‘异地恋’。 交警笑笑: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 谢谢。 不客气,赶紧开走! …… 入夜。 后街三十一号。 我一直没有开灯,默默的坐在柜台后的藤椅里,呆呆的看着卸下的那扇门板。 徐先生……我能不能进来…… 门外忽然传来的女人声音将我从神游中惊醒。 我皱了皱眉,拿起火柴,点着了牛油蜡,进来吧。 呜呜呜呜……我死的好惨啊…… 一个穿着白色羽绒袄,长发披面的女鬼呜呜的哭诉着飘了进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肉松已经扑到了‘女鬼’身上……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用力搓了把脸,指着‘女鬼’恼火道: 你要是再拿这种事开玩笑,我们趁早绝交! ‘女鬼’一把拽掉长发,露出个油乎乎的大背头,贼兮兮的瞄了我一眼,小声嘀咕: 开个玩笑而已,至于发这么大火嘛。 以后不要拿这种事来开玩笑,这不好玩。我悻然说了一句,忍不住摇了摇头。 面对潘颖这个宝货,一般人都很难真的发火。 这家伙就是没心没肺,没坏心眼,就是不着四六。 关键她好奇心比谁都重,知道我初一十五开铺子以后,每次都会跑过来凑热闹。 见我看向门口,潘颖撇了撇嘴,学校放假,岚岚她们回老家了。 我说:以后别再把我跟桑岚往一块儿扯,我和她……就是普通朋友,和你一样。 切,鄙视你。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徐先生,我可以进来吗?门外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瞪了潘颖一眼,抬手指了指后门。 今天只有0度,你忍心让我去后边挨冻啊? 你也知道……行行行,后边房门没锁。我对这个货是真无语了,都不知道她图什么。 把她赶到后边,我运了会儿气,才抬高声音冲外边说:进来! …… 楚方舟…… 我在一道三角符上写下名字和生辰,就着牛油蜡点燃了符纸,放进烟灰缸里。 谢谢先生。 不客气。我看了看记录的本子,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鬼说: 对了,帮我转告其他‘人’,你是我在这里接待的最后一个客户。年初一不开门,年后何尚生会回来接手这里。 好的先生。男鬼点点头,转身飘忽走了出去。 第十八个……终于结束了。 男鬼走后,我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就想吹灭牛油蜡。 刚凑上前,忽然,门外匆匆走进来一个身影。 这人身材不高,头垂的很低,烛光下看不清他的样貌。 他径直走到柜台前,也不说话,抓起朱砂笔,拽过记录的本子,快速的在上面写着什么。 我反应过来,刚想看他写的是什么,他忽然抬起头,朝着我咧嘴一笑。 老何!我大吃一惊。 这人竟然就是31号的主人,老何……何尚生! 你不是在看守所吗?怎么会…… 我一句话还没问完,眼前的老何突然脸色一变,糟了!他们找来了!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铺子里的气温骤然下降,牛油蜡的火光快速的闪动了几下,猛然间熄灭了! 我刚想去摸索火柴,耳边却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别动!憋住气,别出声! 张安德! 我太阳穴猛一蹦,下意识的闭住了呼吸,靠在藤椅里,一动也不敢动。 黑暗中就见老何似乎还站在柜台外面,门口却又有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嘶……这身影猛地深吸了口气。 与此同时,我面前的老何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紧跟着就消失不见了!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我越发的不敢动,只是瞪大两眼,看着门口那个身影。 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我看到那似乎是个女人,只看到她是短发,却看不清她的样子。 让我感觉毛骨悚然的是,这身影我竟感觉有些熟悉! 徐洁!我终于忍不住脱口叫道。 糟了! 这次在我耳边响起的是老丁的声音。 我本能的感觉不妙,却又有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我无力的靠进藤椅,一动也不想动。 那身影猛地转向我,黑暗中,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阵,竟然转过身消失在了门口…… 也就是在她消失的一瞬间,原本已经熄灭的牛油蜡,竟然晃了两下,重新燃烧了起来! 我看了看一旁的水杯,却感觉浑身无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喃喃的问: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牛油蜡烛的火光随着我的呼吸摇曳了两下。 丁福顺!张安德!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然起身,重重的砸着柜台。 吱呀一声,后门打开,一颗大背头脑袋伸了进来,满脸惶恐的说: 祸祸,我在后屋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你跟着添什么乱?关你他妈什么事?我红着眼吼道。 你别发火啊,我又没得罪你……潘颖带着哭音说:我……我在后边的屋子里……发现一条密道! 什么?! 我猛一愣,站起身走到后门,一把将她拽到院子里,什么密道?在哪儿? 潘颖哆嗦着抬起手,指了指一侧的偏房: 那边儿……厨房……我本来想着你快忙完了,想帮你煮碗面,可……可忽然就感觉那里……那里不对劲,然后……然后我就发现了密道…… 你帮我煮面?我狐疑的盯着她。 你……你先去看看吧。 潘颖避开我的目光,把脸转向一边。 我胡乱点了点头,拽着她来到厨房。 看清里面的情形,登时愣住了。 窦大宝是个吃货,而且嘴特别挑,想吃什么都喜欢自己烧。 所以从他暂时接手这里后,我们对这院子……特别是厨房都很是熟悉。 可眼下看到的情形,却不止让我感觉陌生,还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凉。 墙角的碗柜被挪开了,碗柜后面,竟然露出一个黑森森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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