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和那个警察动了手,其余当地的警察或多或少都看我有些不顺眼,所以面前这个警察毫不客气的骂我神经,我也没打算跟他计较,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才能帮林教授洗脱罪名。 可是这警察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先是抖着威风说,别说他林墨语就只是个大学教授了,就算是国家领导犯法,那也得接受法律的制裁,谁也不要妄想钻空子帮他脱罪。 然后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转过身边走边用我刚好能听到的声音骂了一句很脏的脏话。 我顿时血气上涌,他这明显是在针对刚才的事夹私泄愤。 不过我本着解决正事的原则,还是硬把这口气忍下了。 我想了想,对留下来的王队长说:王队,这件事…… 刚说到这里,就听卧槽一声。 我不由得一皱眉,扭过脸却见那个骂人的警察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样子像是不小心绊了一跤。 我也没当回事,刚想接着说正事,可没等回过脸来,那个警察竟又一次扑倒在了走廊上。 老傅,你没事吧?王队问了一句。 没……没事。 那警察涨红着脸应了一声,再次爬起来,可是没走出一步,又是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王队觉出不对,连忙走过去把他扶了起来。 我在这边看着,却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被叫做老傅的警察连着摔倒三次,起初我也以为他是突然发了心血管之类的疾病,可第三次我是眼睁睁看着他摔下去的。 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一只脚迈出去的时候,另外一只脚却像是被什么拴住似的,并没有跟上去,所以才会失去平衡摔倒。 可走廊上空荡荡的,他脚边上并没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鬼绊脚? 没事,没事。老傅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推开王队以后,却回过头朝我狠狠瞪了一眼,我这是让这小子给气着了,要不是一个系统的,我非把这孙子弄进去待几天。 我本来一只手已经伸进包里了,闻言又抽了出来,冷冷的说: 你现在也可以把我弄进去,但是你再嘴里不干不净,我怕你出不了这家医院! 徐祸!郭森拉了我一把。 你他妈说什么?反了你了! 老傅也炸毛了,甩开王队,一边怒气冲冲的往回走一边伸手从腰里解下了手铐,我今天不把你弄进去我就不姓傅! 话音未落,脚下一个趄趔,再一次的扑向了地面。 好在王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才不至于摔个狗啃屎。 这时,我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奶声奶气口齿漏风的声音: 他想把你弄哪儿去啊? 茶茶?! 我脑筋儿猛一蹦,看了一眼郭森,小声说:是你在搞鬼? 四(是)啊,他凶你,我不喜欢他。茶茶似乎有点害羞,但说的很直白。 我愣了愣,心念电转间,小声对小家伙说:茶茶,帮我做件事…… 十分钟以后,老傅终于在王队的搀扶下来到了我面前。 我冷眼看着他,把双手并拢抬到了他面前。 老傅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把手铐朝我手腕上拷来。 咔咔两下。 再看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他。 老傅像是才从梦里醒过来,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发怔。 好半天他才惊恐的看向我: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只想让你知道,很多事你可以不信,但不代表不存在。我冷冷道。 开玩笑,茶茶可是灵鬼,像鬼绊脚、鬼遮眼这样的小把戏,对小家伙来说就和普通人打个响指、吹声口哨一样简单。 我从来没想过利用小家伙,但这一次情非得已,也只能破例‘纵鬼行凶’一次了。 王队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拿出钥匙替老傅打开了手铐,回过头来说: 就算我们相信世界上有降头,有……可法律只相信证据。你有什么方法能证明,林墨语不是凶手? 和他目光相对,我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 他说的是事实,即便所有人都相信林教授,可法律只相信证据…… 中午马丽不肯去吃饭,我只好留在病房外陪着她。 正当我满脑子想着怎么替老教授翻案的时候,茶茶的声音竟又在我耳边响起:你不开心啊? 乖,我想事儿呢。这会儿我也没心思想小家伙究竟躲在哪儿了。 想什么事儿啊? 想……说了你也不明白。 说说看嘛,你不说我怎么会明白?茶茶有些不满的说。 我不禁有些奇怪,小家伙以前没这么多话啊,怎么这次‘回来’,不光主动出手去折腾老傅,还变成小八卦精了呢? 我也是脑子里纠结成乱麻了,见马丽靠在一旁睡着了,就小声把我想的事说了出来。 小家伙听完,好半天没动静。 正当我都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耳边却再次传来了稚嫩的声音: 那还不简单,谁不相信,让他们自己看看不就行了。 自己看? 对啊!让他们自己看看发生过什么不就行了。 …… 郭森等人回来,我也顾不上吃他们带回来的饭,又把他和王队,还有那个老傅拉到了外边…… 你说什么?我没听明白。王队和老傅对视一眼,转过头盯着我,你是说,你可以用降头术让我们看到案发时的情景? 我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王队,傅警官,早上我对那位同事动手、还有对傅警官你……那都是我不对,我道歉。我并不是说想替有罪的人洗脱罪名,只是……只是你们想想看,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把另一个快七十的老人的皮给剥了!这难道不……再说了,他的动机是什么?没有精神病史、没有杀人动机,甚至作案手法普通的年轻人都做不到,你们难道不觉得这案子疑点太多了吗? 听了我有点语无伦次的一番话,郭森沉默不语,看表情也是有些犹豫。 正当我感到绝望和无助的时候,老傅看了我一眼,转脸对王队说: 从现场证据来看,的确是林墨语用一把长26公分的厨用刀将被害人的整副皮给剥了下来。根据法医的判断,最初下刀的部位是在后颈。 呵……我只有苦笑。 不过王头儿,我也觉得这案子不对劲。老傅又看了我一眼,接着对王队说:被害人并没有服用和被注射麻痹类的药物,一个人在清醒的状态下被剥皮,他怎么会不反抗?他不疼吗?为什么剥下来的人皮是完整的? 你的意思呢?王队凝眉问道。 我觉得如果真有法子看到案发经过,哪怕就像是模拟案发经过,都还是应该去试试。说不定会找到细节线索呢? 老傅突然回过头盯着我:前提是我们看到的必须是真正的事实! 我连忙点头,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我可以肯定,他说出这样的话绝不是慑于我的‘淫威’,因为在我说出‘查案’的方法前,他还在恶狠狠的瞪我。 不放弃任何一个追寻真相的机会——这或许就是一个警察的首要原则吧。 郭森看了看老傅和王队,转头问我:该怎么做? 我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对王队说:案发当时只有林教授和朱飞鹏两个人在场,我需要他们两个人的血。 朱飞鹏还在昏迷当中……王队沉吟了一下,像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好,我让人去办。 傍晚时分,我和郭森、王队、老傅一行四人来到度假村的别墅。 进了门,我立刻让郭森帮忙,抬了张桌子到客厅,拿出白天准备的一应物品。 看着我一样样摆设,郭森忍不住走过来小声问:没听说过你懂降头啊?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东西的? 刚学的。我也不知道灵不灵,可是不弄清楚真相,老教授一家人就都毁了。 我咬了咬牙,从包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灵不灵就靠它了! 事实是,我还是太莽撞了。如果这时我能打个电话给静海和尚,又或者打给唐丰收,都不至于在鬼门关前走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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