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来了!”郑弘太激动了,向官员们叫喊;“万岁爷来了!大伙快起来!”
京官们磨磨蹭蹭站起来,整理仪容仪表。
另一边,李建安穿上鞋子站起身来。众人也跟着站起来。
过了好一会,南面队伍靠近了。最前面开路的是一队骑兵,后面护送着一辆厢式马车。马车旁边有许多手持盾牌的步军,最后面又是一队骑兵。
胡一刀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在半里外停下马匹。后面骑兵纷纷让开道路,在道路两旁停下马匹。
后面胡大山跑上来,与胡一刀会合,两人先一步与李建安见面。
李建安见胡大山瘦了一些;“路上还顺利吗?”
“还算顺利。”胡大山凑近一些;“只是万岁爷一直黑着脸,不好说话。”
“知道了。”李建安道。
这时候安业帝的马车已经来到近前,在大路中央停下来。
那边,郑弘太率领一众朝廷百官,乌泱泱迎上来。
李建安率领一众武将,与京官们汇合,来到马车前面。
孙公公超越郑弘太,没好气地驱赶两边将士;“行了行了,你们都让开吧。”
将士们哪里听他的,几个军头看着胡一刀。
胡一刀看向李建安,李建安点头。胡一刀走上去,招呼将士们躲开了。
孙公公吵嚷着;“快!小的们伺候着。”他身后几个小太监立刻上前,有人把马匹牵走,有人搬来高阶下马镫,在上面铺上黄色地毯。
车厢内安业帝说话了;“是孙大伴吗?”
孙公公激动了,跪在车前,眼中含泪;“陛下,是老奴啊!”
安业帝名叫朱慈烺,今年已经18岁。他坐在车里,透过车窗,能模糊看见外面人影。
孙公公啼哭着;“皇爷,郑先生也来了,我们日思夜想,就盼着您回銮啊!”
郑弘太上前两步,撩起袍子双膝跪地;“臣郑弘太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连着磕头。
“老师……”朱慈烺的声音哽咽住了;“郑师傅,请起。”
“谢陛下。”郑弘太站起来,看向李建安和胡大山,立刻换了一张脸。他指着两人,疾言厉色;“尔等欺辱君父,是何道理?”
“这话从何而来?”李建安道。
郑弘太道;“陛下回銮,何等国家大事,为何没有仪仗?为何没有黄罗伞盖?”
李建安道;“民生凋敝,哪里去弄那些排场?何况兵荒马乱,太过招摇反而惹是生非,安稳最好。”
郑弘太不依不饶;“没有排场也就罢了,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仪都没有?陛下出行,必要坐六马御辇。队伍里马匹有的是,你只用一匹马来拉车,是何道理?一匹马是单数,不吉祥,这不是欺辱君父,又是什么?”
李建安气呼呼瞪着郑弘太,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胡大山跪下来;“是下官一时疏忽,为了方便赶路。”
郑弘太怒斥;“你一时疏忽,却有损陛下威严,简直罪该万死!”
胡大山一愣,一双眼睛瞪着郑弘太,慢慢站起来。
郑弘太有些害怕,退后一步;“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李建安拦住胡大山;“郑大人,无伤大雅,何必动怒。”
郑弘太喝道;“放肆!你这黄口小儿,胡说八道。君王的体面,天大的事!你还来个无伤大雅,你个乡下野汉懂得什么!”
李建安气愤;“我懂的人要相互尊重。你个老不死的,给脸不要脸,狗叫什么?”
“你你你……”郑弘太指着李建安,气的直哆嗦;“你,你,你敢骂我?”
国子监祭酒董福上前两步,拦住郑弘太;“郑大人,郑大人,不要动怒。还是请万岁爷下辇,行大礼要紧。”
哼!郑弘太一甩袍袖;“竖子不足理论!”
孙公公对周怀义道;“礼部侍郎,快点主持吧。”
周怀义上前两步,对众人高声呼喊;“新君入京,陛下回銮,普天同庆,善莫大焉。士农工商,臣民同跪,恭迎陛下出辇!”
周怀义喊完,自己率先跪下来,伏身叩首。
孙公公和郑弘太跟着跪下来,同样俯身叩首。
接着是京城百官,两边仪仗队,看热闹的百姓,一片一片跪下来。
颜世祖跪下来,武将们跟着跪下来,伏身叩首。
陈洪范跪下来,一双贼眉鼠眼偷偷瞟向震天东。
震天东没有伏身叩首,只是微微低着脑袋。他也没有全跪,左腿跪着,右腿蹲着。
陈洪范想看清震天东的表情,却看不到。
旁边金日观打他一下;“看什么呢?严肃点!”
陈洪范只好回过头来,伏身在地。
全场数千人,只有一个人傲然矗立,李建安!
周怀义假装没看见,呼喊;“请陛下出辇!”
“且慢!”郑弘太仍然趴在地上,举起左手指着李建安;“东王,你为何不跪?”
被他这么一喊,许多人偷偷抬起头来,看向李建安。
李建安道;“本王御前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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