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萧正允的允许,他竟然站起了身,“那几本奏折,都是三年间鲁州郡守孙郅所递。方才递给陛下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据臣弟所知,这样的奏折应有六十七册。”
说着,他笑了起来,“列位大臣可知这奏折中所奏何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孙郅之事,坊间谣传过多,不好判定。
“孙郅从成为鲁州郡守第一天起,便备受镇边大将军姜子淖习威胁,被逼默认姜子淖勾结逐泺之事,蚕食我大昭国境之事。”萧翼学看了眼高坐在上的人,那人脸上没有半分神情。
“但孙郅并未放弃,他一次次写下奏折,递往京城,希望自己的话语能够抵达上庭,但可惜……”萧翼学叹了口气,从怀中抽出一本奏折,“可惜……他至死也未曾如愿。”
“这是他最后一本奏折,其中尽述心中不解,同时……”萧翼学环视众人一圈,“这也是一本遗书,他多少觉察出自己命不久矣,便写下此书,之后第二日,孙郅便被姜子淖私自软禁,之后命丧逐泺国大将军吉莫尔之手。”
萧正允坐在大殿之上,静静听着他的言语,衣袖下的双手死死握紧,他低估了萧翼学,孙郅这些年的奏折他不是不知,只是各种关系,他只能忽视,再加上,早年已然安插了元椋,断不可打草惊蛇。
“我想问问葛大人。”萧翼学看向站在李亦桓身后的瘦弱男子,“你身为兵部尚书,难道不知鲁州之事?而孙郅的奏折又是何人拦下?草草批复后归入库中?”
葛隽怯怯的走了出来,眼神不自觉的瞥了眼萧正允,如此动作,落入萧翼学眼中,看来孙郅之事,萧正允一早便知。
朝堂寂静,葛隽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臣有罪,臣有罪啊!”
萧翼学冷笑一声,“兵部那么多人,就算你是兵部尚书,也无法只手遮天,况且从鲁州到梁州,这本奏折经过了多少人之手,姜子淖鲁州之事难道真的无人知晓?”
朝堂依旧一片寂静,所有朝臣都低着头,不敢吭声,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臣觉得。”一个声音突然发出。
萧正允眯着眼睛看去,此人平时甚少言语,“霍大人有何高见?”
霍子骞虽为太史令,但毕竟当年是先王手下出来的人,心思自然不定,只是性情沉稳,哪怕早有不忿,却从未在朝堂争论什么。
他是萧翼学找的第一人,也是最快答应下的那个。
霍子骞跪地昂头,既然做了第一人,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臣以为,孙大人之死,是我朝堂之过。”
霍子骞是心中有抱负的人,他的话语自然有种难以言明直抵人心的力量。
这让萧正允很是意外。
他眉头微皱,忍不住想要起身,却还是按压下情绪说了句,“霍大人请讲。”
“陛下。”霍子骞叩首道,“孙郅在边关三年,上递奏折,层层向上,无人阻拦,看似通畅,实则大胆。那些人深知,就算这一份份奏折递到朝堂,也无济于事,他们……他们就是只手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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