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落雪星上两艘转接飞船接连自星球腾起时,一只风格怪异凌乱的舰队宛若幽灵般闯入了早已热闹非凡的临川星域。
唯一的共同点,便是舰首用哑光涂层喷涂的一朵樱花标志。
正是最近将整个临川星域闹的风声鹤唳的樱花结社。
然而此刻他们的悄然来临,仿佛绕过了星域内的所有监控设施,还未有任何人察觉到他们的来临,亦或是有些小势力已经察觉到了,却明智的选择了视而不见。
为首的一艘战舰的舰桥内,光线很是暗淡,一名身穿月白和服的少女双膝跪伏于大厅中央、那朵樱花图案的花心之处,看不清面目,只觉得她身形柔弱,仿佛只要一阵微风,都能将她如花瓣般从枝丫上吹拂飘零。
在她的身旁,一名身着黒紋付羽織的耄耋老人,手持一柄竹刀,践踏者脚下的花瓣,绕着跪地的少女蹒跚而行,口中吞吐着古老而艰涩的霓虹语:
“樱,关于这次的任务,都听清楚了吗?”
老人的声音虚弱之极,甚至带着垂垂日暮的死气,然而落在周遭船员们的耳中,却依旧让人感到一股如毒蛇在耳畔吐信的阴冷与惊惧感。
而跪在地面上的女孩却仿若早已习惯,只是低头清声说道:“哈依(是)。”
然而老人却似乎对女孩的态度极为不满,他又看了一眼光幕中最后从那片废墟战场找到的那副只剩下一副干瘪躯壳的女尸画面,原本矮小的身影忽然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手中的那只竹刀直接化作一道残影,狠狠朝着女孩消瘦的背脊抽去。
啪!
少女的身体本能随之一颤,却紧抿着唇,强迫着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而背脊被抽中的地方,原本月白色的和服已然渗出一道鲜明的血迹。
“樱,你难道忘了姐姐被人杀死的仇恨了吗?”
女孩依旧低头清声说道:“哈依(不曾忘)。”
啪!
又是一记竹刀抽下!月白和服上再多一道血迹。
“樱,你难道忘了亡国之痛吗?”
“哈依。”
啪!
“樱,你难道忘了重振我大和民族的野望了吗?”
“哈依。”
......
竹刀加身,犹如魔鬼恶吏般的责问声与少女清冷却始终如一的回答在舰桥大厅中此起彼伏,然而周遭的船员们却仿佛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就连看上一眼的念想仿佛都不敢有。
显然,这一幕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日常,尤其是在那位有着杀人鬼之称,却在樱花结社中地位日渐显赫,此生有望进入内阁参政的大小姐月池凛死后,这一幕发生的频率便越加频繁。
仿佛那个老人已经把丧女之痛、燃烧难愈的怒火,全都加诸在了这位清冷的少女身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此次问难结束,不是少女将要倒下,而是老人的体力跟不上了。
少女那身原本月白色和服上的血痕,已然不分彼此,便仿佛将整件和服都染成了樱花的颜色...
然而即便遭受到了如此难以承受的痛处,她那清冷的神色始终如一,哪怕身体都已经被鲜血与溢出的汗液浸透,也不曾蹙一下眉头,明明是跪在那里,却如植根在泥土中的樱树一般,任由狂风凌冽,亦是岿然不动。
也许明明她只要蹙一下眉,喊一声疼,或是索性就此倒地不起,就可能提前将老人从那偏执疯狂的状态中惊醒,从而少遭受些许苦难。
但她就不...
正是因为她这样明明低眉顺眼却绝不服输的样子,让那已然半疯癫的老人永远不能从她身上得到鞭挞问责的目的与满足,日渐癫狂!
老人面无表情的看了少女一样,转身背着她道:“残次品就是残次品,再怎么打磨也不能变成跟你姐姐一样的瑰玉,不过既然你姐姐已经逝去,那么,你就必须成为她!哪怕为此粉身碎骨,明白了吗?”
女孩依旧低头清声说道:“哈依。”
“去吧,记住此次的任务,记住画面上的那个身披黑甲的男人,找到他,杀死他!然后核实此次遗迹,是不是我们需要的那件东西,是的话,将它带回来!同时,你将继承凛的荣耀以及一切,否则,你也不需要再回来了。”
“哈依。”
少女闻言踉跄起身,步履蹒跚的朝着大厅外走去,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明明即将走向生死难测的黑暗深渊,却仿若就此踏入解脱的光明。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看上一眼...
形同陌路...
因为她眼中原本就充满了茫然,她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什么才是应该隐忍的,什么...才又是应该坚持的...
为那位姐姐报仇吗?
可是在她幼年的记忆里,关于姐姐的记忆,从来都是伴随着凄厉、殴打、痛骂与那肆意癫狂的大笑,似乎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能教授她认识到何为弱肉强食,何为世间冷酷,何又为...强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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