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峰愤怒的样子让捷尔任斯基很是欣慰,红sè特务头子倒不是赞赏某人的论调,而是对某人一如既往敢直言敢说真话而高兴。当然某人的论调也确实太左了,如此激进的态度捷尔任斯基也是不赞成的,不过这时候相对于加米涅夫咄咄逼人的右,也确实需要一个打擂台的人。
对于李晓峰的左倾,捷尔任斯基是不赞赏的,而对于加米涅夫的右倾,他就是十足的担心了。这种担心不是现在就有的,而是在加米涅夫从流亡地返回彼得格勒的路上,发了那封拥护李沃夫公爵成为临时zhèngfu总理的贺电之后就产生了。
毫无保留的拥护临时zhèngfu,毫无保留的坚持战争,毫无保留的压制工人和士兵的情绪,这就不仅仅只是态度问题,而是严重的原则问题了。至少捷尔任斯基本人对于保守的临时zhèngfu是不信任的,让他全盘支持这个zhèngfu,好吧,真心做不到。
不过加米涅夫的回归对于改变如今党内群龙无首的状况实在是太重要了,如果这个时候争锋相对的拆石头同志的台,捷尔任斯基怀疑党立刻就会分裂。这样的状况他是不愿意看到的,而且他认为加米涅夫只是一时糊涂,等他了解了党内基层同志的意见和临时zhèngfu的真实面目之后,情况应该能改变。
所以捷尔任斯基决定暂时不与加米涅夫发生正面的碰撞,但是这时候也必须有人能够站出来发出不同的声音,原本他希望莫洛托夫或者加育劳夫来扮演这一角sè。他们一个是俄罗斯zhongyāng局的领导人,另一个人则能代表广大工人的意见,能从两个不同的侧面给加米涅夫提个醒。
可很显然,这两个人似乎被加米涅夫给吓住了,莫洛托夫压根就不吭气,垂头丧气的在那装哑巴,而加育劳夫看起来虽然有一肚子话要说,憋得脸都红了,但却仿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眼看着加米涅夫口若悬河取得了一边倒的优势,捷尔任斯基既失望又担心,就在他考虑着是不是该自己出来给加米涅夫灭灭火的时候。李晓峰出乎意料的跳了出来,旗帜鲜明的展开了反击,姑且不论他的论调是怎样的,有这种态度就够了!
对于李晓峰的突然发难,捷尔任斯基笑而不语,有这个二愣子打前锋,他最多敲敲边鼓就可以了。可对于加米涅夫来说,这就是飞来横祸了。他眼看着就要力镇群雄统一思想了,谁想到一个默默无闻黄毛小子跳出来给了他当头一棒,其言语之不敬、语气之轻蔑、态度之恶劣简直闻所未闻。
加米涅夫觉得受到了侮辱,他要反击,要重重的反击,一定要将对方打得灰头土脸抱头鼠窜。当然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很巧妙,毕竟对方的年纪太小,他觉得自己若是太咄咄逼人,恐怕反而会起到反效果,会让旁边的同志觉得我这是仗势欺人以大压小。最好是能软刀子杀人钝刀子割肉,一点点抽丝剥茧的从革命理论上将对方碾个粉碎。
对!就这么办!像这样的小毛孩能有多高的理论水准?只要自己拿出一点真本事就能将其驳个体无完肤。
强按下心中的怒气,加米涅夫摆出一副敦厚长者的做派,用长辈对着晚辈的态度“循循诱导”道:“小同志,你的倾向xing实在是太强烈了,你是用先入为主的态度带着有sè眼镜去看待一个新生的政权。不能仅仅因为这个zhèngfu的首脑是资产阶级的,就极其片面的否定他们的一切。我们必须要向前看,看到他们开明的一面,你瞧,小同志,不正是你唾弃的这个临时zhèngfu释放了所有的政治犯吗?”
说到这,加米涅夫故作轻松的笑道:“不然的话,我们这些人恐怕就没法在这里集会了。说不定已经被沙皇的宪兵和暗探丢进彼得保罗监狱了,哈哈……”
“这么说,你是感恩戴德喽!”李晓峰冷笑了一声。
加米涅夫得意道:“不能说感恩戴德,至少这是一个开明的新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小同志,我听捷尔任斯基同志说你也是政治犯之一吧?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忘本?”李晓峰哼了一声,高声道:“我是政治
犯不假,但我的ziyou却不是摇尾乞怜的从前沙皇的狗腿子那里乞讨来的。我的ziyou是正大光明的砸碎了镣铐,捣毁了枷锁获得的。为什么要感谢那些无缘无故的将我投进监狱的侩子手的帮凶和死党?难道要感谢他们奴役我们吗?”
顿了顿李晓峰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告诉你,我的ziyou是自己争取来的,是彼得格勒千千万万觉醒了的工人和士兵浴血奋斗来的。而绝不是什么狗屁的临时zhèngfu的恩赐,我就算要感恩戴德,也只会向着那些付出了鲜血和生命作为代价的革命群众!”
屋子里鸦雀无声,每一个人都仔细的聆听着李晓峰的演讲,不得不说这是他穿越以后所有演讲中唯一能打动人心的一次,无他,他说的都是实话,也是在场不少人的切实经历。凡是经过了二月革命波澜起伏的人都不能不承认,革命的成功不在于任何政党,而在于彼得格勒觉醒了的群众,没有他们在最危急关头的坚持,二月革命恐怕又将是1905年革命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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