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海斯蒂上士大概是英军当中的第一批坦克手,在1916年9月15日,当坦克这种武器第一次登上战争大舞台时,海斯蒂上士还是个列兵,那一天他驾驶着mark1型雄性坦克登上了战场。
说实话对于那一战,海斯蒂上士有点不堪回忆。原因是mark1型雄性坦克是一种很糟糕的武器,用他的话说:“十足的蹩脚货色!每辆mark1型雄性坦克配有8名成员,我们在战斗时不光要戴上皮质头盔,还要佩戴大号的护目镜(原因后面说),以及一块由金属片打造的锁链式面罩(以防卡弹、开炮的火花和弹出的弹壳造成伤害)。这些该死的杂碎又重又沉,压得你连脖子都抬不起来,有时候还会影响呼吸!”
因为战前有过操作拖拉机的经验,海蒂斯被选为驾驶员,在他的回忆中,驾驶mark1型雄性坦克是一件费力的苦差事。
“……坦克转向完全靠制动左右两侧的履带差速来实现,操纵杆相当的沉重,需要极好的臂力。说实话,离开部队之后,我发现手腕子粗了不少……坦克启动时,需要四个兄弟通力合作使劲地摇,而发动机启动之后,好吧,舱内的温度会很快上升到50摄氏度左右,夏天的时候会更高……这还不是最遭罪的,最遭罪是开战的时候,只要机枪和大炮开火,舱内就会变得乌烟瘴气。火药的硝烟和汽油机的废气以及一氧化碳会联合起来蹂躏你的肺,这可比吸二手烟危害大多了!这么说吧,我们这些坦克手在战斗过程中晕厥过去实在是一件平常事!”
“除了糟糕的空气质量之外。舱内的噪声大得令人崩溃,人员、发动机、变速箱之间没有任何间隔区分,都挤在一起,如果某个兄弟想要表达什么意见,最常见的做法就是找一个扳手或者锤头狠狠地敲打舱壁,这样大家才会知道你有话说。这时候想要说话的人才可以打手势或者在写字板上写点什么。什么,你说后来配备了通话器?嘿嘿。傻小子,你能在一个噪音高达上百分贝的封闭空间内正常的说话吗?那玩意儿一点儿作用都没有!”
说到这里。海蒂斯苦笑了一声:“相对而言,车长和驾驶员的环境还算不错,最可怜的是炮手和装填手,在雄性坦克中。炮手和装填手根本无法坐下或者站直,只能猫着腰弓在那里,说实话这个姿态很要命。我的好朋友维克就是一名炮手,离开军队的时候他得了腰椎间盘突出,要知道他才刚刚22岁!”
“炮手和装填手不光是姿态别扭,活计也相当遭罪,当火炮需要做俯仰运动时,炮手就得像猴子一样挂在炮尾,用自己的体重将炮口抬起来。至于装填手。每次射击之后,这个可怜的孩子就得徒手将滚烫的弹壳从炮座底部的开口扔出去!”
说到雄性坦克上的六磅炮,海斯蒂露出了苦笑。因为这种武器真心是不好用,用他的话说:“这种武器在行进间根本就不可能命中任何目标,哪怕这个目标在仅仅十码开外……至于静止状态下开火,嘿嘿,记得我之前提到过的护目镜吗?炮手戴上那玩意儿之后就变成了睁眼瞎,根本就看不清车外的状况。只能盲射!”
说到这日,海斯蒂耸了耸肩。然后说道:“实际上机枪更管用一些,大部分时候我们更乐于用机枪去打击敌人。直到mark4型坦克换装了刘易斯机枪之后,我们才更多的使用火炮,该死的贝克.卡尔(英国第一坦克旅旅长)把我们给害惨了!”
总而言之,海斯蒂是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兵,而他的部队是第一批投入到华沙攻坚战中的坦克部队。在这场攻坚战中,老兵海斯蒂和他战友让图哈切夫斯基吃尽了苦头。
战斗首先在华沙外围打响,海斯蒂的座驾跟随在连长后面缓缓地向农田后方的红军阵地压过去。mark4雄性坦克的哈奇开斯6磅速射炮一如既往的不给力,朝着红军盲射了几发炮弹之后,就停止了这种徒劳的努力。因为偏得实在太离谱了,每一发炮弹都偏离了目标至少三十米。
驾驶着坦克的海斯蒂对这种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了,行动中炮手们如果打中了目标那才值得奇怪,一般而言行进间的射击更多的是一种威慑,是用来吓唬敌人的机枪手的,如果他被吓住掉头跑了,那么开炮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当然,正常情况下,这种威慑是相当无力的,除了坦克第一次登上战场时吓唬了一下没见过世面的德国土豹子,其他的时候,行进间开炮更多的是给自己的坦克找不自在。
用海斯蒂的话说:“车长很快就制止了炮手继续开火,因为整个车厢里都弥漫着火药味,太呛人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海斯蒂突然注意到,在农田后面的公路上突然开过来了几辆装甲汽车,他们轻快地在公路上飞驰,跟在泥泞松软的土地中“打滚”的坦克相比,装甲汽车显得那么优雅惬意。
很快车长也注意到了这几个不速之客,这位老兄马上操起大号扳手猛捶舱壁,刺耳的当当声让海斯蒂耳膜发疼。他稍微偏了偏头,能看到车长正在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什么,意思似乎是让炮手和机枪手摧毁那几辆装甲汽车。不过车长挥舞着大号扳手手舞足蹈的样子着实让海斯蒂想笑,不过在车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他赶紧憋住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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