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蔓生就像是置身于海洋里,被突如其来的浪潮给吞没。实则这几日都因为曾若水告知的事情而烦恼着,她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帮忙,为什么又要去问若水要那样一个完全其实不需要的答案。
可无论如何,她也不曾想过,他居然会说——我是喜欢你的!
时光好似也被定格住,那些光阴变得模糊,就在四目相对里隐隐散去,仿佛变得根本就不再重要。
隔了高高的书架,他还站在对面,那双眼睛没有偏移过半分,直直的对上自己。她的目光却开始有些闪烁,只是因为猝不及防下的话语,让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手里还捧着的书籍,被她一下握紧,因为紧张,也因为这份惶恐迟疑里,竟然还透出那么一丝丝的甜,是她不敢奢望却突然尝到的甜。
可她又该如何?
分明他和那位夏小姐的一切,她早就看的清清楚楚,她从来不认为他是孑然一身没有莺莺燕燕的人,可在经历这些种种后,她已无法当作不曾发生过。
可任是哪一个回答,似乎都不随自己的心意,都不能够将自己心中所想表达清楚。
于是,一瞬间杂乱无章的思绪变成一片空白,蔓生最后只能看着他一动不动。
尴尬的僵持中,蔓生已经无法再和他继续对立相视,突然,她一言不发转身捧着书走过回廊。
尉容还站在书架的另一头,前方腾空的缝隙里,只瞧见她的身影一下回头掠过,很快的没了踪影。
……
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曾若水对面的椅子突然被轻轻拉开,有人已经坐下,“选好书了?”
蔓生却有些慌忙,只能“嗯”了一声。
曾若水依旧埋头于笔记本,所以不曾发现她的异样,偶尔的,键盘声夹杂而起。
手指落下的“咔擦咔擦”声音,却敲的蔓生心头有些不宁。
不过多久,又有人前来,这一回是蔓生身旁的椅子被轻轻拉开。
曾若水下意识开口道,“不好意思,可以请您换张桌子吗?”
曾若水一向没有和人拼桌的习惯,而且今日又不是周末,图书馆里还有许多空位置,偏偏过来挤一张桌子。可是等她一抬头,见到来人后,饶是她也微微错愕,“尉先生?”
尉容也取了一本书过来入座,他微笑问,“难道这里有人了?”
既然是他,那当然没有所谓了,曾若水回道,“没有,还以为是陌生人。不过,您怎么会过来?”
曾若水又是瞧向一旁的林蔓生,她低着头没有出声,难道他们已经打过照面?
“你们两个果然是好朋友,连问我的问题都是一样。”尉容已经为她解答困惑,“听赵妈说你们来了这里,我才过来的。”
曾若水明白了,“尉先生最近好像很有空,所以每天都会来报到,今天还这么好心情,来图书馆陪着一起看书。”
“看书本来就是一件很有益处的事情。”尉容笑着回道。
听着他们在说话,蔓生突然记起,和他相处的日子里,很多时候都瞧见他在看书,往往都是一个人独自静静坐着,可以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就能度过一整天的时光,褪去微笑过后,他沉静的如同空气。
“书里的世界才够静。”他又是说道。
曾若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一般人看书要么为了增长学识,要么为了打发时间,当然也有为了静心的。
可他这样的认知,却是前所未有!
蔓生沉默听着,却仿佛会意,彻底了解他喜欢看书的原因:因为现实里的世界,现实里的人,都太过纷扰。
“你继续忙,当我不存在。”尉容笑着说,示意曾若水不必被自己打扰。
曾若水倒是不在意,自小的生长环境下让她养成到了哪里都可以自动屏蔽纷扰的状态。不过,她感到好奇的却是,为什么尉董事到来后,没有和蔓生说过一句话。同样奇怪的是,蔓生竟然也没有?
两个人并排坐着,就在对面,却谁也不理睬,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交汇。
有些诡异的氛围……
曾若水狐疑着,却也没有再多想,只是低头又望向屏幕。但是余光却又好死不死的看见,对面的尉先生,拿起桌子上共用的便条纸和碳水笔写了一行字,然后悄悄推手一递,递给身旁的林蔓生。
曾若水有些尴尬了,这么光明正大的传纸条真的好吗?
蔓生却也是愕然,他居然给她递小纸条?
那张小纸条就在她的手边,是一行笔锋苍劲有力行书飘逸的字迹,是他在问——你在看什么书?
……
传纸条这种事情,蔓生似乎只有在念书的时候才做过。彼时和曾若水还有邵璇在一个教室上课,闲来无事总是悄悄背着老师做这种小动作。那时候学校里还是很流行的,为枯燥乏味的课间生活添加了许多乐趣。
可他那样的人,居然会做出这种学生时期幼稚的事情来?
而且还当着曾若水的面?
在接与不接之间,蔓生再三犹豫,最后还是投降,将纸条收到手中。但虽然如此,她却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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